【逆命之寂星】燃火

天苍妙

【逆命之寂星】燃火

天苍妙

谜题篇  
  也许秋天是一个令人伤感的季节。我在遭遇失业的打击后，头脑混混沌沌地进了一家酒吧。酒吧老板十分客气，见我脸上满是凄凉之意，免费送了我一瓶威士忌。于是我便边喝着酒边与身旁的人聊起天来。
  旁边的人是一位警官，皮肤看上去好像被烘焙过，硬梆梆的。这使他乍看之下有五十多岁，但他告诉我他才四十一岁。他滔滔不绝地给我说着他曾破过的案子。比如像有人以糖果包住少量毒品进行贩卖；有人一气之下杀死了自己的好友。他说像这些事数不胜数，人命就好似死神的玩具，玩腻了就可能随手扔了。
  我见他说得津津乐道，心中的不安分悄悄爬上心头，不由自主地想打击他一下。我有点了一瓶酒，问他：“那你也有办案失败的时候吧。”
  谁知道他一听这句话，反而变得更兴奋了，好像一直就在等我这句话。
“有啊！有一件案子我至今难忘。那是……大概五年前的案子吧。至今凶手还在逍遥法外。那是我从当警察起到现在唯一一件那样奇怪的案子。我们明明知道凶手和作案手法，但就是证据不足。况且凶手在案发时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我一听，立即被这样的事情所吸引了。虽然没什么实际意义，但将来还是可以向别人炫耀下的。
“那是五年前的事了，具体人名记不清了，就拿ABCD来说吧。”他举起酒杯，将酒一饮而尽，而后又倒了一杯。
“A与B是一对夫妻，A是妻子，也是被害者。两人关系就好像水与火一般不能相容。两人结婚多年，不知道那根神经有问题，竟然没要孩子。再说C，C这人嗜赌为命，只要身子闲下来，家里还有点底本，就拿出去和人赌，最后输的是一塌糊涂。于是C就找A借钱，借了又借，没完没了了。小A很生气，后果很严重。A这人是个女强人，她有一个不小的公司，什么名称我忘了。D是A曾经的一个商业对手，被A搞得家破人亡。这是商界常有的事，平常得就像你呼吸一般。”
  他故意停了一下，看了看我那好奇的表情，眉毛扬了一下继续说道。
“那是一个天气还不错的冬天。一切都看似平常，没有人发觉那间屋子有什么奇怪，他们也难以察觉那种事。清晨，一股力量形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拳头，从房间内最薄弱的地方像狂奔的猛兽冲了出来。准确的说，是房子爆炸了，连周围的邻居也受到了牵连。在小区中一个小姑娘正巧在爆炸房间的正下方，被掉下的玻璃碎片扎死了。真是惨不忍睹。”
   他喝了一口酒，闭起眼感受那一股热气下了肚。
“我和一些同事被派往调查现场。爆炸原因是瓦斯遇火爆炸。A的尸体躺在厨房里，全身被火烧的黑乎乎的。尸体压着自己的右手，我们在她的有手中发现了一根白线。我们推测，那很可能是排气扇的开关。当时有很多人都用排气扇当油烟机用，至今也有一些贫穷的人用着这样的油烟机。当时现场的风扇直接被炸了出去，在楼下找到的，并没有怎么变形。油烟机那里被烧得相当惨。所以我们就推测是一起意外事故，由于A在做饭后没有关紧煤气灶，导致煤气泄漏。因为漏气孔小，致使A直到清晨才发现。A立即想到了排气扇，但当她拉下开关时，由于对排气扇的电压突然加大，生成了小火花，而煤气的浓度恰好在爆炸的浓度，使得屋子爆炸了。当然，当晚B没有回家，他去和同学聚会了。”他喝了一口酒，润了润嗓子。“但我们想，如果我们的假设是正确的，那么风扇的开关附近就是着火点，风扇一定会有明显的变形。所以我们认为，油烟机被烧得
惨不忍睹是因为常年将油滴吸到风扇上。于是我们发现卧室烧得比预料中严重，所以我们认为着火点在卧室。”
“由此，我们认定这是一件谋杀案，后来经过化学检验，发现被害者吸入过‘氯仿’。这是我们又在想一件事，至少要点火才能爆炸。所以我们去查可能杀A的人，最后锁定在BCD三人身上。”
“爆炸时间大约在早晨6点左右，有些群众甚至反映说爆炸时他们的表正好在早晨6点。我当时就想：放什么狗屁，哪会出现那么巧的事！你应该知道，很多人就喜欢在一些不常见的事情上下功夫。像什么A在前世做了孽，是有鬼魂来找她索命。但这世界上哪有这种事？”
  听他的话语，我觉得他有些醉了。作为一个形象良好的公民，我本应该劝他别再喝酒，并送他回家。但好奇心驱使我去听完这个故事。所以我顿时新生一个想法：一次没什么大不了。
“关于不在场证明，就先说B吧。B从爆炸前一天晚上七点到第二天早晨接到警方通知这段时间内，都在参加一个同学聚会。聚会中的大部分人都只看到B去了几次厕所，每次不超过五分钟，其他时间绝没有离开他们的视线。B同学聚会的地方离家有七公里，除非你能往返开飞机，否则就是一点可能也没有。然后是C，C在爆炸前一天晚上与孩子玩了一晚，加上吃饭的时间，大约从        七点到十点都有孩子们说的不在场证明。他妻子患有失眠，那天晚上完全没有睡着，C妻子说C直到八点才起床，中间没有上过厕所。最后是D，D就更不可能了。D在客运中心开夜车，那天晚上十点从甲地出发，直到早晨六点才到达乙地。车的副驾驶说到乙地至少也需要八个小时，而且他可以确定前两个小时的路线绝没有问题，而且离案发现场越来越远。我们只能猜测，可能凶手用了什么手法使屋中产生了火花。就算不爆炸或者不起火，A也早就因为煤气中毒而亡了。”
“那么凶手使用了什么样的手法呢？”我已禁不住好奇心的诱惑，向他问到。
  他无力地用手在我面前挥了挥，示意他还没有讲完。
“你听我说完。我们那一段时间十分郁闷。心就好象一块木头，被人浇上了强酸而腐蚀。我想也许查一下A电话和手机的通话记录也许可以知道点什么，结果发现A的电话和手机至少停机半个月了。嘿！移动大厅的那个服务人员和A关系相当好，我一说A的手机号码，她立马说：‘你说的是不是那个什么都爱上密码的女士’，结果完全没有费什么麻烦就查到了A的通话记录。好像有些跑题了。于是我就和B闲聊，问他们家搬到这里多久了。他说已经三年了。这些家电也都是三年前买的。对于现在来说就是八年前。我看着那些早已烧得不成样的电器和数码产品，说：‘说不定看到她一些隐私性的东西后就可以解决案子’。他说：‘不可能，她所有东西都上了密码，哪怕是电脑也不让我碰一下。我也不知道她的密码是什么’。这样一说，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好像以前也见过类似案例。果然上帝还是眷恋了我，一天清晨，我突然对上司说我知道了凶手的手法。我拿出一张现场关于家电和数码产品的列表：电视，电话，数码相机，手机，电脑，冰箱，台灯和吹风扇。”
  他举起杯喝完最后一杯酒。
“那么应该告诉我凶手的手法了吧。”说实话，我已经被他吊了半天胃口了。
“嗯……为了我下回来还有观众，我现在就不说了。下个星期五再来这里陪我喝酒，我就会告诉你答案。说实话，我已经告诉了你手法和凶手了，只不过需要些推理。”他调侃道。
  我不得不遵从他的意思，只能登上一个星期了。
  回家时，我想起了他说的那句话“我已经告诉你手法和凶手了”。也许我可以试一试去推理一下这件案子。
  
解谜篇
  晚上的都市穿着层层彩光，像化了妆的姑娘，虽然表面上美丽了不少，却是伪装。我望着马路对面的那个酒吧，暗想着那就是我的目的地。按着约定，他会告诉我那件案子的手法和凶手。我心中有些激动，也许更像纠结，好似对被吊着胃口的感觉依依不舍。我现在相信西方那句“好奇心会害死猫”了。
  我推门进了酒吧，酒吧老板出乎我意料地笑了一下。他说他上次无意间听到了那个故事，对故事也十分好奇。
  没过一会儿，我们的主角穿着一件夹克出场了。他从远处对我笑了一下，径直走了过来。我们两人个点了一瓶酒，随后开始了交谈。
“我快急疯了，”我有点像是在抱怨，“那件案子我回家后也仔细地想了一下，虽然得到了一些观点，但我更想让这个推理是正确的。就像侦探小说那样，如果自己能在侦探推理之前已经察觉到了故事中的真相，那么我心里就会有一种成就感。”
  他脸上露出了一种得意的表情。这时，我注意到酒店老爸坐到了酒吧柜台的对面。
“那你就说一下你的推理吧，我很感兴趣。”他说。
  我想使自己严肃起来，却像一个第一次登台表演的演员，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
“我想到了在加油站中不准使用手机的原因，我觉得是手机屏幕或者音响突然工作造成的小火花导致了爆炸。但是手机却欠费停机了，这样就不能远程打一个手机使现场炸掉。这使我想起了你曾说过的一句话。‘有些群众甚至反映说爆炸时他们的表这好在早晨六点’。你也说你根本不相信这些事，对吧。哪会有这么巧的事。所以我觉得是手机的闹钟点着了瓦斯气体。这样的情况下即使是在正六点发生爆炸也不足为奇。因为每个人手中的时间都不一样，但相差只有几秒。所以就算A的手机已经六点过了几秒，但总会有几个人看到的时间是正六点。”
  我像舞台剧谢幕时那样鞠了次躬，警官和酒吧老板鼓了几下掌。
“十分不错的推理，可惜，是错的。我曾经也怀疑过这种手法，但当我上网去查阅资料时发现，这样的手法几乎不可能。除非是现在所说的山寨机，否则一般不会有使手机内部产生足以引燃的火花的手机。”他扬了扬眉毛，很是得意。“不过你的答案已经很接近真实答案了。”
“那你就说一下你当时的推理吧。”我闷闷不乐地说。
“虽然手机的火花一般造不成引燃空气中的气体。但你记得B说过，他们家的电器至少用了三年了。其实除了手机可以设置脑中，”他故意顿了一下，“电脑也是可以自动开机的。”
“电脑在通过修改注册表和设置一定的程序后，是可以自动开机的。电脑内也有自己计时的表。而旧电脑开机时出现火花是非常正常的事，有时候仔细听还可以听到火花‘啪啪’的声音。这些事你在网上可以随随便便查到。”
“那么凶手又是谁呢？我在家中只排出了C。”我好奇地问。
“还是你先说一下你的推理吧。”他笑着说。
“C是一个赌徒，向A结果很多的钱。他杀死A的理由不外乎是为了逃避债务。现在A死了，但A的遗产会由其家人继承，其中也包括债务。也就是说就算A死了，C的债务依旧会有。也许有人会说点火是为了烧掉欠条，但这样的情况下C没有杀死A的理由。你给我的提示中也没有这样的理由，也没说C是一个精神病患者。就是这样。”
“非常不错的推理，我很喜欢。不过还有一条重要的线索你没有发现。这一条线索足以排除其中两个人。还记得A这个人将自己所有的东西都设上了密码吗？而且她的电脑中也设有密码。”他喝了一口酒。
“我们很快就派出了C和D，那两个人平时根本就接触不到A。如果D来拜访A，D最为一个被A害得家破人亡的人，A必定会对其小心谨慎。哪一个欠债的人愿意在凶狠的债主底下做事，哪一个客运司机会和仇人过多来往。既然很少来往，又会有多大的几率会知晓A的隐私呢？”
“至于B我们有两种猜想。一种是B说他不知道电脑密码是在骗人，其实夫妻之间一直就公开着密码。至于第二种，这是我们平时断案的经验。记得我说过A与B像水与火一般不能相容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就是这种感觉，不是吗？也许他们两人之间战争的观赏性还要高于第三次世界大战呢！一旦一对夫妇处于热战之中，他们就会互相猜疑。所以当一方表现出想隐瞒什么东西的时候，它就像一个点燃的导火线将另一方的好奇心引爆。这时，另一方会想方设法地知晓对方的隐私。结果一次偶然，B知道了电脑的密码。只有知道密码，才能修改其中的东西，使电脑准时启动。他长叹一口气，盯着杯中的冰发呆。
“还有一件事，”酒吧老板插嘴道，“为什么这个案子没有抓住凶手？”
  警官无力地笑了一下。“当我们还没有想出凶手的手法时，房地产商有了一些动作。他们不愿意让他们的一间屋子每天以烧焦后的面孔向每个人打招呼。警察已经占用屋子一个多月了，几乎每个人从小区园中看那间屋子有种不和谐的感觉，时间长了就会使人产生一种想法：这地方安不安全？这是房地产商的收益明显下降。于是，房地产商就去找我们的上司，也许还送了礼。就这样，没过一个星期，房地产商就收拾走他们的屋子了。当我们知晓手法后，无法再从现场提取证据。仅以我们前面得到的证据是不足以定案的。于是案子一拖再拖，破案之日遥遥无期了。”
  几日后，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将这篇《燃火》写了出来。我希望以后不会有人再以这样的手法犯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