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命之寂星】《balance》

天苍妙

【逆命之寂星】《balance》

天苍妙

《balance》（暂定）
企划：逆命之寂星
脚本：逆命之寂星


我的座位旁是个空座。座位上什么都没有。
但真得是全无一物吗？
深究下来，这种想法便是错误的。
在孩童时期偶然得知这个人类的世界被大量不可见的气体包裹时，我们便会有意无意地去否定这种想法。
座位上什么也没有，但座位上也有着什么。
我想，在这个巨大的、如巨鲸腹中般的机场内，与我有相同想法的人肯定不在少数。
也就是说，至少有上千的人都认同这样的想法。
但他们却根本不会想到，这个空座位上，实实在在地坐着一个人。
【男】「看到目标了吗？」
隐身的男子用冷酷低沉的声音问我。从他口中能闻到一股铁腥味。
我想，那味道大概就是血腥气。因为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
【我】「还没。按时间来讲，现在还有点早。」
我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在紧张吗……？
怎么可能！自己好歹也算是实行过数十次任务的人了，怎么可能会紧张呢？！
每回的任务都像今次这样……
杀人……杀人……
不断地重复着这两个字所形容的行为。
无论是小孩还是妇女，都根本没有留情的余地。
根本没有理由去留情……
我叹了口气，闭上了双眼，想起了当时那人对我说的话。
【尖锐的女声】「新人吗？连个孩子都杀不了呀……真没用！废物！」
然后她轻轻走到那对男女尸体的中间，一个不足一岁大的男婴哭嚎着。
哭声粘稠，通过空气黏着在我的耳朵里。每一声都像是在竭力向我求救……
请救救我……请救救我……
请救救我……请救救我……请救救我……请救救我……请救救我……
请救救我……请救救我！请救救我！！！
请救……
哭声戛然而止，空气中只剩下鞋踩在粘稠液体里的声音。
我急忙看向了那男婴。
男婴？
『男婴』啊……
她甩了甩手，男婴的头咕噜咕噜地滚到了他母亲的尸体旁。
那双还留有泪水的双眼死死盯着我……
黑色的眸子如同黑洞，好似要把我吸入。
【尖锐的女声】「嘻嘻嘻~~果然还是孩子的头扭起来手感最好呀……哼哼哼~」
然后她笑着慢慢瞧向我，眼睛弯成了月牙一般。
【尖锐的女声】「如果下回还下不了手的话，掉下头来的就是你啦！嘻嘻~~」
【我】（所以，这次的任务绝不能出错。）
对，不能出错。
因为还有一个原因，这个原因直接联系到了我的性命。
可以说，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这次的任务……是最高级的秘密任务……
虽然对组织的这种决定感到奇怪，但这大概也是因为我的特殊能力较为特殊吧。
也正是因为了这种能力，作为一个仅仅『工作』两年的新手，也被组织授予了最高级的秘密任务。
但被赋予相当信任的同时，也要付出代价。
一旦失败，你应该知道会被怎样吧。我的上级用略带警告的口吻对我说出了这句话。
明白。
当然明白。
当我还只是新兵培训中的渣滓时，我就听说过各种传闻。
没完成这种任务的人，全都没了踪影。无一幸免。
只是蒸发了而已。当时训练我们的教官以仅仅七个字回答了我们心中的疑问。
蒸发？
不过是死的另一种说法罢了。
不，或许对于组织来讲，根本算不上死，的的确确只是，『蒸发』。
像被泼出的『水』，在地面上一点点地蒸发，消失在『人』的视野里。
不过『人』并不会在乎这些消失的『水』。
消失就消失了，有什么好珍惜的呢？
不过是一个没完成任务的废物罢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冷战。
【男】「怎么了？」
一股血腥味袭进我的鼻腔……
【我】「没……没什么……」
我看了下时间，发觉时间几乎没怎么走。还有二十分钟的等待时间。
【我】（我先看一下目标的资料吧。）
我把前身倾斜，但又注意不让自己的动作显得不和谐。我这么做只是为了凑到隐身人的旁边。
【我】（您还记得目标的资料吧？）
我小声问。
【男】（这个必须记下。）
他也降低了声音，但声音依旧冰冷。这声音中的寒意让我又结结实实打了个冷战。
【我】(那我能看一下您的记忆吗？我想再看看目标的资料。)
他先是一小阵沉默，随后发出一声『嗯』表示同意。

我将手放入口袋，用手握住了一个棱角分明的东西。
这是一块刻有美丽图案的玉佩。图案是某种符咒。我必须借助它才能够读取他人的记忆。
读取记忆，这便是我的特殊能力。
当然，有人也曾怀疑过我的特殊能力。
因为但凡符咒，都一定有着某种魔法能力。
但当他们拿起符咒，吟唱着我吟唱的咒语时，符咒却没有响应咒语。
经过很多人的尝试后，组织才渐渐认同了我的特殊能力。
只有我能够操纵玉佩，读取他人的记忆。
此时的我闭上双眼，摒去杂念，轻诵咒语。然后把握好自己的魔力，将很小的一部分注入其中。
之所以只注入很小一部分的魔力，是因为注入过多的魔力容易使附近的敌人察觉到我的力量。
我还不想丢掉暂时拥有的优势。
敌人在明，我方在暗。
咒语吟唱完的一瞬，我感觉力量在玉佩内化成了一道道细线。
『线』向四面八方飞去，慢慢将机场裹成了一个巨大的茧。
『结界』完成。
而后我不再向结界输入力量。因为只要结界不激活，那么纵然是魔法师，也几乎不可能察觉到结界的存在。
至于普通人，恐怕还在相信着『这世界上只有科学能解释一切』这种可笑的话吧。
当然，普通人察觉不到魔法的原因还有一个。那便是他们总是靠着眼睛来认识这个世界。
图像经过眼睛传入大脑，然后，『世界』就被束缚住了。
在他们的心中，『世界』就是这么一种东西。
就和很久以前的人不知道空气的存在是一样的。
人们往往都被自己的感官束缚。抑或说，局限于『人』。
我握着玉佩，用『心』来感受着结界内的生命。
说实话，纵然是用『心』来感受，却依旧寻不到我身边这人。
【我】（不愧是『隐身人』，居然连我都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这时，我突然感到一种异样感。仿佛世界用一股冷意使劲砸了我。
我猛吸一口冷气，感觉『心』好像被什么狠狠吸住了。
感觉就好像有人在硬拽着你的身体一样……
嘁……
怎么可能……
我发不出声音……而且也睁不开眼睛……
难道说要死在这里？！
一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到有些恐惧。
死亡一次次在自己眼前上演，若无其事。如今落到自己头上，却慌了。
但那种吸力却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最后，我『心』的目光移到了某个人身上。
【我】（……！！！）
确实，或许只有死亡，才能作为理所应当的结局。
否则我究竟要有怎样糟糕的运气才能遇到『他』呢……
我见他慢慢张开口
【他】「不用绝望，试着用读取记忆试试吧。」
听到他的话，耻辱的感觉瞬间充满心中。
这简直就是种侮辱。
就好似再说，你用你的特殊能力就行了，反正……
反正你怎样都是死……
不行，就算是死，也要用尽自己的力气……
或许这只是作为战士的某种夙愿，某种一厢情愿。
但……
我心中用足力气，让『心』接近了他……
…………………………
……

浓稠的黑。
沉闷的气息。
还有……寂静。
死……
是否真的是死……
是否真的有死……
是否真的有灵魂……
……………………
或许我已经死了。
读取记忆的一旦时间过长，结界就会产生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
那种力量在古书上有记载。
据说是种可以将事物吸入异空间的力量。
不知为何，只有施法者会被这种力量吸入，然后……
被吸入的施法者体内的魔法会因这种力量而紊乱。
最后施法者会因为无法抑制体内的魔法能量，被自己的能量所吞噬…… 那么……我是谁？
我为何会在这里？
如果说我的形体消失了，那么我所思考的是什么……
我看到的黑暗是什么……
我听到的寂静是什么……
我感到的沉闷是什么…… 渐渐地，好像颜色在世界中摊开一样。
唰一下，就好似世界回到了我的身旁。
眼睛，貌似看到了什么。

【我】「！！！」
我的面前，一个大概二十多岁的男人口中大口地吐着鲜血。鲜血摊在地上，转瞬便渗进沙子里。
男人腿部中了一枪，腹部则是两枪。
【男人】「你……你……究竟……想做什么……？」
这个男人说话时，慢慢抬起头，用凶狠的眼神望向『我』。
『我』？
一种异常明显的违和感，像炸弹在我心中炸开一般。
怎么可能……？
这人……是『我』……？
和我一样的面貌，一样的声音。而且……他的胸前……
玉佩……
【？？？】「只是完成任务而已，本不想让你死的。」
某个冰冷的声音从『我』所在的身体里发出。
对面和我长相一样的人并没有说话，反而深吸一口气，躺在了地上。
【？？？】「你就想这样死去吗……？」
【和我长相一样的男人】「没办法，既然知道了那个，也没办法活吧。而且，你也说了，这是你的任务。」
【和我长相一样的男人】「不如就这样吧。」
【？？？】「不过我的任务只是让你『死』而已。」
【？？？】「你已经在我的计划里是一颗不可缺少的棋子了。」
【？？？】「不过如果还能相见的话，你肯定已经不记得我了。所以把这些事说给你也没问题。」
【？？？】「就当是给你在这一生的最后，送你的小小礼物吧。」
『呯~~~~~~』
一声枪响在这无人的沙漠中，便这样被无尽的空间吞噬尽了。
不过无所谓了，我不觉得上帝会听闻这样的一声枪响。
以这一声枪响作为界限，世界又一次陷入无尽的黑暗……

【？？？】「喂喂，没事吧你。」
闻到的血腥气，让我一下逼迫自己挣脱了睡眠。
但脑袋一阵疼痛。
【我】「……」
飞机场，人来人往。西装革履，平常服饰，混乱交错，各自奔走于各自的轨迹。
【我】「我睡着了？」
【隐身人】「你出神出了很久。」
我摇了摇头，头疼仍没有变弱。
我想不起出神时想到的东西了。
【我】「多长时间了？」
【隐身人】「十二分钟。」
【隐身人】「目标的资料，看了吗？」
对啊，我是为了看目标的资料，然后用读取记忆……
然后……
一想到这里，头突然疼得更厉害了。
【我】「人来了吗？」
我撇开话题。
【隐身人】「恩。就在你对面顺时针23.6度的椅子上坐着。」
【我】「那咱们开始吧。」
说着话，我看向那个地方。
女性，黑色长发能到腰处，有着古典的发卡。眼睛不大，穿着便装但能看出很有品位。
总觉得……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隐身人】「走吧。」
事情其实比较简单。
首先隐身的人用隐形的刀捅入她的心脏，当然，那把刀是有着破坏魔法防护的武器。
然后我消耗大量的能量，将目标体内循环的时间静止，可以防止普通人看到血的出现。
再后，隐形人释放幻术，让所有普通人看到目标走到了其它地方。
最后隐形人将其转移至其它较近的地方，再做处理。
说实话，幻术对于隐形的那家伙来讲，真的不算什么。
他正是因为精通各种幻术才成为了暗杀者的。

问题在于我……
时间静止需要拥有相当的能量才能够持续一两秒。
我是否能完成控制三秒的任务……这是一个问题……
但……我确实也是组织里唯一一个能够持续三秒的人。
但，三秒是极限值，只成功过一回。
【隐身人】「等等！」
我停下脚步。
【我】「怎么了？」
【隐身人】「那个人是……」
【隐身人】「看来……」
我用目光搜寻人群，最后看到了隐身的家伙说的那人。
对啊，我……刚才要读取目标资料的时候，却看到了他……
然后……
我看到了……和我长相一样的人……
突然，感觉身体里有一股冰冷，激烈地刺激着我的大脑。
疼痛，从背部传递到大脑。
疼痛，就像炙热的火焰。硬物，又像冰冷的山峰。
在身体里，交错。
死亡……又是这个词进入了我的大脑……
有什么味道……
有什么声音……
但，没有看到什么……
啊，这是血液的腥味……
啊，这是方才的声音……
【隐形人】「永别了，孩子。」
………………
……

我从梦中醒来。
刚才那是噩梦吗？
如此想着，然后硬坐起，望向窗外。
医院外的森林一望无际，好似世外桃源。
背后的伤，很疼，但能看到这样的风景，这样的疼痛却是值得的。
我回想刚才的梦，好似前世今生。
最起码，我背后的伤和这事中间没有等号。
但是……
我从床边的衣物中翻出了某件物品。
小小的玉佩，还有美丽的花纹。
梦，源于现实与记忆。
对，应该是这样。
只是梦而已。
然后门口，一个熟悉的女生走了进来。
黑长的头发直至腰处，真的算是很长了。
而且头发上古典的发卡我也很喜欢。
【女性】「我还以为你又和平时一样呼呼大睡呢。」
【我】「连我都觉得这一定是上帝为了让奇迹诞生而让我早起的。」
【女性】「原来奇迹这么廉价啊……」
她叹了口气。
【女性】「醒来后在这里干什么呢？」
【我】「看这个世界。」
【女性】「原来如此，感慨人生啊。」
【我】「你觉得这个世界怎么样呢？」
她把右手食指放在下巴上，看起来就像在思考。
实际上，她一定是在卖萌……
【女性】「我觉得，要是世界特别特别美好就好了。比如，我们敌人消失，然后我们创建一个崭新的没有纷争的世界。」
【我】「是吗……？你这样想啊。」
【女性】「真不公平，你至少也说说你自己的想法啊。」
【我】「我这不是正要说嘛。」
【我】「我觉得，平衡，就足够好了。」

序章 完

回复 5楼2012-03-10 19: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