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满墙】《待》

天苍妙

【青山满墙】《待》

天苍妙

【个人原创】待（伪GAL系）

青山满墙


TVT个人第一次写这类型的东西……小说型的……
【欢迎来PIA】



我在等待着一个人。

一直一直在等待着那个人。

无论如何，我相信，那个人一定会记起我的……


* * *

一直以来，我总是会做那样的梦。
梦里面，有个墨色长发的女生，手里捧着一大束白色的花，正对我呼喊着什么话语。她身后是浓郁着的弥漫着的狰狞黑夜，而她好像想要挣脱出那样的黑夜之中。
但我却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只有风的声音，在我耳畔，呼呼的，寂寥着。想要她说大声一点，却发现话语到了唇边时，却发现自己的话语哽咽住了。
然后，那个女生脸上好像带着浓浓的盼望与哀伤，慢慢地向我伸出手来，她的手掌很白皙，好像想要抓住某些事物似的。

见到她这样，我也想伸出手来，握住那只白皙的手掌，但无论如何，都抓不住。

她的表情上出现了些惋惜，然后手慢慢地放了下去，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时光在定格。

光。
大片大片的光球。
忽然之间，在她身边缓缓地升起，慢慢地覆上了她的身体。

就像是鲛人消失的画面一样，那个女生的眼睛里噙着泪珠，好像又在呼喊着什么，但这次，我还是没有听到……

想再次要她说大声一点，却发现那个女生的脸上好像已经爬满了绝望。
等那些光全部都覆盖上她的身体后，那个女生，就这样，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了……


一、

分科的表已经发了两次了。

我每一次都会非常潦草地填上“理科”的字样，然后就很直接地交了上去。不求什么，只是因为我在这间学校的日子只是为了混而已。仅是为了“混”这个字而已。
只是因为在这间学校已经待了这么多年了，学校的教育只教给我怎样平庸地当一个人的知识而已，学的都是那令人厌倦的语文、数学、英语等那九种科目，然后上完一天的课之后，就拼命地做题而已。

至于别的，可以说根本没有教。

我可以说是一个平凡的人吧，在一间平凡的学校里上着学，每天就是早上7点到晚上五点半的普通学生生活。长得还可以吧，性格不算随和，有点叛逆以及桀骜不驯，其他我都没啥。基本上，我都习惯一个人独自地面对生活。在教室里我是一个人坐在最后的，在家里，也一样。

平时下课之后，我都习惯自己一个人，收拾好要回家复习的资料，慢慢地走回家。习惯让自己的身影，融入那属于自己的孤独之中。

我的家，其实也不算家了。那是个没有温暖的容身之所，没有爸爸妈妈的存在——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因那场我最不愿想起的横祸而过身了，那里只有我自己一个而已。

今天也应该是这样。
应该是，我一个人，独自地回到属于我自己的容身之所。

“啊，默思同学。”
收拾完回家要复习的资料，把它们全部装进环保袋里，正准备离开，恰巧此时女生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响起，她呼唤着我的名字。
“嗯？”我回过头去，看着那女生有点娇羞的面庞，原来是我那组的组长，“有事请说。”
“记得要交分科表啊。”
“我已经交了啊。”我静静地说。
“嗯，那没什么事了。”那女生听我这口吻，有点悻悻地从我身旁离开了。

其实我并不是不擅长跟别人交往，我只是不想去交往而已，我都没有那爱我的父母，还跟别人交往干什么呢？虽然会被其他人流言说是“装X”，但我总是很不自觉地，不大想去交往。

回家。

提着环保袋，走着回家的路上，踩着柔软的枯枝落叶上面。现在正值秋末冬初，路两旁的树的叶子都快掉光了，只剩下零星的叶子挂在枝桠上。
被污染过的天空并不算蓝，还带点灰霾的颜色。
看到这样的天空，我不禁皱起了眉头。一直以来，自己就很讨厌这样的天气，灰蒙蒙的，压得人都觉得不舒服。这样的天气，不自觉地让我想起那个没有什么温暖的容身之所。
想快点摆脱这种阴霾，我赶紧加快脚步，迅速地向前移动着。

碰。

好像撞到了什么。
我自觉地朝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

被我撞到的，是个女孩子。见她的相貌，我揣测她的年纪，应该跟我差不多吧，不，应该比我要大些的。
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捡起掉落在一旁的书籍，站了起身。
她有一头墨色的长发，眼睛也是跟头发一样的墨色，脸庞素净，但那上面的表情并不见得是很慌张，反而有点镇静，不，从她的眼眸中，我看到了，还有惊讶与喜悦。


“没事吧？”作为一个男生，我应该关心一下这个被我撞到的女生。
“没……”女生很冷静地说。
“对不起。”作为礼貌，还是道了个歉。
“……没事。”女生好像有点迟钝，听到我这么说，过了几秒，喉咙里才冒出这两个字。

“你没事的话，那我就走了。”见她没事，我也打算离开这个地方了。
“嗯……等等。”在“嗯”了一声之后，她忽然叫住了我。
“嗯？”我停住脚步，转身望向她。
“可以告诉我……怎么走么？”她说了一个地名，而这个地名所处的地方，就在我家的附近。
“好。那你就跟我走吧。”
“……？”有些迟钝的，她脸上出现了疑惑的表情。
“你要去的地方，离我家很近。所以你跟我走就可以了。”出于善意，我告诉她。

“哦。”她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 * *

没想到这女孩是个天然呆，我默默地叹了口气。
看着她秀美的面庞，心里又觉得其实她看上去又并不像是这样子的人，为什么她的反应却是那样的迟钝呢？

带着这个女孩，穿过好几条小巷。虽然路程有点远，但彼此都没有说话。
此时，空气好像凝结了一样，气氛有些压抑，像今天的天空。

“啊，那个……？”还是女孩首先打开了话匣子。
“嗯？”
“请问你是哪个中学的学生？”看来女孩对我学校的校服并不熟悉，也是，这个城市里的所有高中的校服都是差不多的一个款式，除了颜色有点不同之外，真的很难认出这是哪个学校的。
“我，XX中学的。”我直截了当地告诉了她，“你呢？”
“我是大学毕业生。”听到这个名字，她先是有些迟疑，然后笑了笑，用带着一点天真的口吻说。
大学毕业生么……？想起报纸上经常用着吐槽似的口吻写着“大学毕业生就业困难”、“大学生蚁族成为城市聚居巨大群体”、“大学生毕业后找工作难买房也难”等等的这一类消息，让我产生了对这个女生的一点同情。

真希望她能找到一份好的工作呢……
好好地，养活自己。
不要像我那样，寄人篱下。

“我到了。”忽然之间，她对我说道。
我这才从失神中回到现实之中，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是我家的附近。
没错，是到了。
“谢谢你。”她再次露出笑容。
“……不用。”还是礼貌性说了这句话。

既然那女孩已经到达自己想到的目的地，我也不应该留在这个地方太久，还是回家去吧。

毕竟我跟那女孩，大概只会有今天这么一次交集而已。
以后再也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不会有的啊……

我应该，回到那个一点温暖都没有的家里，一个人都没有的家里，不，应该说是一个人都没有的属于我的房子里……

* * *

家里已经很久没有收拾过了。地上堆放着散落的书籍，还有很久没有洗过的散发着一点臭味的一些衣服。
我的监护人是我的叔叔。但那个人，却很少来看过我一面。除了交学费或是开家长会的时候，我会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要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他会露一露脸之外，他都很少会出现在我面前。
也难怪，我不是他亲生的。
假如我是他亲生的话，他大概也不会这样把我一个人，冷冷地留在这个容身之所里吧……

感觉眼眶有点潮，大概是想落泪了吧。但我是爷们，怎么能哭呢？哭是女孩子专用的权利啊！

面对这样的家。
面对这样的自己。
我真的不知道——

什么是真正的家，什么是真正的幸福。


二、

又做那样的梦了。

还是见到那个墨色长发的女生，她身后还是那样浓厚的黑夜，她还是在对自己呼喊着什么。但我觉得好像那个女生在现实生活中哪里见过似的，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还好，这一次，我终于能听清楚她在呼喊什么了。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说完这话之后，那些大片大片的光再次覆上她的身体。然后，她就在我面前，消失了。

我在那个女生的消失之后，总是会醒来，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都不会听到那女生究竟在对我呼喊着什么，但这次却清晰地听到，她在对我说什么，可以说是个奇迹了吧。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那女生的话语好像又在我耳畔响起了。
我们的约定，那究竟是什么？

我在自己的脑海中苦苦地搜寻着所谓跟谁做过“约定”的答案，但得出来的，却是一大片的空白。
“不管了！唉……还是睡吧。”
让自己的身体跟意识放松，很快，我的意识就沉浸在睡眠专属的黑暗之中了。

* * *
昨天一夜，自己的脑海里只有如何忘却掉这个讨厌的空荡荡的房子的想法，连作业都忘记去做。
看来，要补作业了。

回到学校之后，我照常把书包扔在自己的座位上，然后看了看黑板上的那个班长写课程表的一角，了解一下今天要上什么课程。

第一堂是历史。

由班主任上的，不能补作业的一节课。
如果补作业的话，班主任那个老妖婆肯定会折磨死我的，不仅在课堂上用粉笔砸我的头，而且还要我写几百字的检讨，甚至还要请那个不爱我的叔叔来学校一趟，借此机会，用我那残缺的家庭来好好地羞辱我一番。

没办法，只能现在补了。走到组长那里，问她拿了一张看起来做得七七八八的卷子，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补作业……
从抽屉里拿出被我放在那里的笔，然后摊开丢在课桌上的昨晚的作业——一小叠卷子，开始做起来。第一本要干掉的是数学，说不上讨厌还是喜欢的科目。

“该死……”暗暗地咒骂了一声，赶紧拿出历史书，将正在补的作业夹在历史书里，继续补着作业，同时希望班主任这个老妖婆不会这么早来吧。

哒哒。
是高跟鞋踏在地板的声音，传到我耳朵的速度，不算很快。
很快，有人进入了教室。
“哎——？新老师哎——！”与此同时，全班也沸腾了。

听到全班同学发出那样轰烈的声音，我也从作业里抬起头来，看着那个进入教室的人，究竟是谁。
不是班主任那个老妖婆，而是一张我熟悉的面庞。
是那天被我撞到的，还问我路的女孩。

怪不得他们会发出那样的声音，学校里的老师要么是像老妖婆那样的长相丑陋的怪物，长相好点的，大概都成为了人妻了吧。见到这么一个年纪跟自己差不多的女孩当自己的老师，不发出声音才奇怪。


她礼貌性地对全班同学笑笑，然后将手中的历史书搁在讲坛上，然后用着很职业的口吻说道：“X老师（我的班主任）以后将会教高三，而从今以后，我就来教你们高一了。”

全班立即爆发出一阵轰烈的掌声。

“那么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和泉。”报上自己的名字后，她还特地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工整的两个字——和平的“和”，泉水的“泉”。
她继续说道：“由于我是今年毕业的，所以教书教得还不算很好，还请大家见谅。”

自我介绍完了，她就开始接手班主任上次没讲完的那关于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崛起的那课的内容，先讲了中国共产党是怎样的产生，为什么中国共产党要产生等等内容——从经济、政治、文化上全面剖析了这个过程，偶尔间中还会插下一些笑话以及自己的见解。

她讲得比班主任那个老妖婆要好多了，老妖婆只会照着历史书在读而已。
不知不觉中，我被她那独特的教书方式所吸引了，渐渐地我把自己手头上正在做的作业丢弃在一旁，认真听起她的课来。

一堂课只有45分钟，但这45分钟太容易过了。

很快，下课铃就响了。她也结束掉自己的课程，收拾好手头上的历史课本，准备离去。

但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她准备离开，我就有种想挽留住她的冲动，但理智告诉我，我还有作业没有补完，要尽快补完。如果不补完的话，又要扣那些什么分，然后班主任就来唬人说，那些分数很重要的，关系你的高考之类什么的话语。

还是冲动战胜了理智。我走到她面前，轻轻地叫了一声：“老师。”
“嗯？”她有些惊喜地看着我的面庞。
“我想问你一下，为什么国共合作会失败？抱歉，我刚才听得不大清楚。”
“这个啊，是因为……”一听到我问这样的问题，她有些热情地回答着。
“明白了。”装懂地点了点头。
“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了。你叫什么名字？”换了话题，她问了个一个更为日常的问题。
“默思。沉默的‘默’，思想的‘思’。”
“哦，明白了。”她笑着点点头。然后就把历史书抱在怀里，快步离开了。

看来，其实她并不天然呆，反而有点爽朗呢……
莫非我第一次遇到的是错觉？

没想到这么多，只想快点干掉作业。我将那些烦杂的思绪抛在一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补作业……

* * *


又见到她了。只不过地点不在课堂上，而在饭堂里。
学校的饭堂分为教师饭堂跟学生饭堂。教师饭堂的菜虽然跟学生饭堂的一样，价格却比学生饭堂的便宜一半。而且学生饭堂里的阿姨很凶，当要说不要什么的时候，她还特地地瞪一眼，然后才把饭菜很恶心地装进饭盒里去。

那时我正在饭堂里排着队打饭，恰巧她也在打着饭。不过她打饭的地点，不应该是教师饭堂吗？怎么来学生饭堂打饭了？
不过她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老师，倒有点像是学生。假如她身上穿的是学校那些难看的校服的话，我想没有人会认出这是个讲课水平比较高的老师吧。

“你也在这里打饭吗？”我走在了她的旁边，问道。
“嗯。我的样子看上去不像是个学生吗？”她笑了。
老实说，在我看来的话，作为老师的话，就应该装X似地去教师饭堂打饭，而不是在学生饭堂里挤在人山人海的队伍里去打饭。
“呃，有点不像……”但我还是保留了下自己的语气。
“哈，是吗？现在工作了反而觉得自己更像个学生呢。”
其实一点都不像……
“到你了，打吧。”见已经到她了，而饭堂阿姨一脸不悦地看着她的时候，我提醒了她一句。
“嗯，谢谢啊……”不知是对我说还是对饭堂阿姨说的，她将饭盒递了出去，“我要鸡蛋跟茄子。”
等她打完饭之后，然后就轮到我了。

捧着盛满自己随意挑拣的饭菜的饭盒，接下来就是找一个空位置，让自己可以坐下来吃饭了。假如没有空位的话，那我就回教室吃好了。

当我瞥向饭堂座位的时候，只见她坐在一个位子上，正向我招手。而她的位子的对面，是没有人坐的位子。
见到这个情形，我霎时有些忘记她是个老师的身份。
坐到她的对面，我开始了今天的午餐。

勺起一口混着菜汁的饭，将它往嘴里送，不算很难吃，只是觉得饭有点硬。平时饭堂的饭应该是有点沙子的，但今天很幸运，没有沙子。

“默思，听到你的名字，我真的觉得很高兴呢。”她忽然用一种怀念的口吻对我说。
“高兴？”被她那怀念的口吻吓了一跳，我停下接下来的动作，惊异地望着她。
“还记得那个约定吗？”依旧是怀念的口吻。

还记得那个约定吗？
是那个梦中的女生曾经对我说过的话语。
也是唯一的一句，我能听清楚的，那个梦境之中的女生说的话语……

那，我究竟跟她有什么约定？有什么约定？！
我用尽力气在脑海之中搜寻着答案，得到的，却是惊人一致的空白。好像除了那一天的相遇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交集。

“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了。”在尝试了所有的努力之后，我只能用着歉意的口吻说道。
“是吗？”她脸庞上笼罩着浓浓的哀伤，叹息了一口气，然后才缓缓地将要说的话从喉咙里推出，“果然呢……”
“果然什么？”我试着追问，但得到的，却是她很长时间的缄默。
半晌之后，她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没什么的。我只是想说，我很高兴而已。”然后，她就很奇怪地笑了，好像掩盖着很重的心事似的。

没吃几口饭，她就拿起饭盒站起了身，对我轻轻地说道：“我吃饱了，你继续吧。”走到洗碗槽旁，开始洗饭盒。

莫非她跟我梦境里的那个女生，有什么关联？
没敢再追问下去，我只能默默地将这尴尬的午餐继续下去……


这次的梦，比以往的要奇怪。
那个女生没有再出现，但这个梦，却是我有史以来，做过的一个最恐怖的梦境。

梦里面，先是见到了那蔓延在自己的眼眶之中的狰狞猩红色，感受到了难以形容的冲击力之后，满地的白色代替了那弥漫着的大片大片的红色。
我见到了小时候的我，一个人站在满地的白色里，用尽力气地去哭，但无论我哭得多么大声，都没有人理会我这越发大声的哭声。
而我的叔叔站在我身旁，严肃与哀伤在他的面庞上笼罩着。

朦胧之中，好像看见一个大大的“奠”字，刺目且恐怖。

* * *

自那次之后，和泉依旧是我们班的历史课的任课教师。
但她再也没有跟我一起在饭堂吃过饭，大概是因为她认识到她自己是老师的身份吧，改去教师饭堂吃饭了吧。

但在一次历史课下课之后，和泉忽然主动来找我，她说有点事想跟我说。没办法，我只能跟着她，到学校里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听她想对我说什么话。
到了那里，她脸上带着幸福和高兴地请求我：“可以吗？放工后，跟我一起回家？”
原来上次，她问我怎么走所到达的地方，竟是她的家！她的家，离我的家，竟然是这么近。

我看了看她的面庞，上面布满的是浓浓的幸福跟高兴。要我去伤害一个女孩的心，这对我来说，实在是太不爷们了！

我不忍去伤害她脸上现出的这份幸福。
于是我答应她这个请求了。

但假如以后陪伴和泉一起走的话，那么——
大概以后，我再也不用一个人去走那段回家的路吧。
在成长的路上，可以有多一个人陪我了。
也许那些不愿面对现实的孤独感，也会少一点吧……

听到我答应她的请求，和泉脸上现出了幸福的笑容，然后很礼貌地对我说了一句：“谢谢……”

* * *

以后，我就跟她在回家的路上一起走着。只不过，我是放学，她是放工。她有时放工也比较晚，但我还是会等着她，等着她，一起回家。
偶尔，我们也会在回家的路上聊点话题的，虽然是由她占主动跟我聊的位置，但我还是把我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她听到我说出一些很合她心意的话题的时候，总是会很幸福地很高兴笑出声来，就像个孩子一样。

其实，在跟和泉交流了那么些时间后，我才发觉，其实她根本不像是个老师，更像是个普通的女生。
她喜欢WOW之类的游戏，假如没有课的话，她可以在网上跟别人对战上好几个小时；她也喜欢看电视剧，但不是韩剧，她喜欢《潜伏》、《蜗居》等国产优秀电视剧；她也像我一样，以前是习惯独来独往的，所以一直没有谈过恋爱……

忽然之间，心里缭绕起一个想法，想在和泉生日的时候送她礼物。
于是某天在回家的路上，第一次问和泉的生日的时候，被她白眼了，然后用着有些恼怒的口吻说：“生日什么的，有什么重要的！”
我很执意地几次追问，还特地把问她生日赋加在班级的意志上，说班里的同学想跟你过生日呢……你在我们班可受欢迎了！
但她还是拗不过我，告诉我，他的生日是在2月，是双鱼座的。

至于她不肯恋爱的原因么，她有些调皮对我说：“如果要恋爱的话，还不如在家里看一晚的《潜伏》，或者是玩一晚的WOW！”然后就像孩子一样地笑了。
听她这么说，我就用着吐槽似的口吻对她说：“不谈恋爱的话，小心以后没有男孩子追求你。”
然后她就会有些忧愁地看着我，用着婉转调调的口吻说：“早知道，默思你就应该早出生几年，然后就来追求我啊。”
我总是会被她这句话弄得没有话说。

有时，见到天空里漂浮着漂亮的紫红色晚霞，她就会带着一脸哀伤对我说：“假如，默思，你能记起我们以前的约定，就好了……”
但我只能一脸歉意地看着她，表示无奈，因为我真的想不起她口中以及那梦境之中的少女口中的约定。
但她再也没有像那天在饭堂的一样，听到我说这样的话语之后，脸上浮现出浓浓的哀伤了。反而微笑着对我说：“没关系的。”

她好像对这个关于“我跟她的约定”的敏感的话题，释怀了。至少她能勇敢地面对着这个问题。
与此同时，我也发觉，我好像有点喜欢上了和泉……

虽然说，跟她认识的时间很短。大概只有这来回的几个月时间。
虽然说，跟她在一起的时光很短。大概只有放学陪她一起走，以及上历史课的那些时光吧。

但不知道为什么……
每一次在跟和泉回家的时候，我的脸庞，会不自觉地红了起来，我的呼吸，好像变得粗重起来，每次跟她聊天的时候，我总是会有些结巴地跟她聊。以至于到历史课的时候，她问起我一些历史上的问题的时候，我也会结结巴巴地回答着她的问题，而且每次都会回答错，然后全班就会哄堂大笑。

假如那天没有历史课的话，我的脑海里，总是会充斥和泉的面庞，她的笑，她的哀伤……她的一切，好像是精神的吗啡一样，在吸引着我的注意。

最后沦落到只要有和泉上的课，我才能集中精神去听，其他老师上的课，我的精神，基本是萎靡不振的。

她的面庞，好像是重复的带子一样，不断地在我脑海里播放，以至于我在许多课上开小差被其他老师抓住，然后被老妖婆罚写了几千字的检讨书。

但这样的场景，每一天每一天，都是在重复着。被批评，被罚写检讨，被留堂……但我却一点愧疚的心情都没有，反而觉得很高兴。

跟和泉在一起，那些独自一个人活着的孤独感好像少了很多，偶尔甚至可以说没有。
即使叔叔很少来看我……
即使自己一个人生活……
但只要能够见到能够见到她，我就觉得生活有了希望……


我该不该告诉她好呢？
她应该知道吧……我喜欢她这个事实。
还是写情书给她好呢？

但我是学生，她是老师啊……
我们之间，隔着一道长长长长的鸿沟，根本跨越不了。
而且在这里，老师的地位，跟父亲一样，永远只有被他们教育的关系，而没有爱情的关系啊……

可我却爱上了她，我该怎么办……？
应该向她表白吗？还是……

但我们是师生关系啊！爱情什么的，根本不应该发生啊！

* * *

在我梦境里出现的女生，脸上好像没有那么浓厚的盼望与哀伤。
她的声音开始有了幸福与喜悦，虽然我只能听到她重复着的那一句——“还记得我们以前的约定吗？”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发觉梦境之中，我站在一大片沼泽地里，而且身体已经在沼泽中没入了一半，可以听到她声音之中的幸福，却没有办法去问她、去触碰她的幸福……

* * *

我开始去找书来看，去查找解决这类相关问题的办法。虽然我一点都不喜欢看书，一旦接触到书本，我就有种想睡的感觉。强烈忍住睡意，努力地把找来的那十九本书，都读了一遍。
但找到的，都是些矫揉的不切实际的解决办法，根本没一条道理是适合自己现在的状况的。

我该怎么办……？
当我阖上第十九本书的时候，头脑里早就是一团乱糟糟的，就像是一大堆麻绳在缠绕着。

我尝试着去看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尝试将自己浸淫在那些东西里，用来忘记那些麻乱的感觉。但无论如何，愈要自己去忘记，那些关于和泉的影像却是越来越清晰。

算了……作为男人，还是直接面对她吧……
直接找个机会，直接地对她说，自己喜欢她算了。
至少，说出来，比憋在心里要舒服多了，不管她会不会接受我……

* * *

今天还是跟她一起回家。
今天的晚霞，很美丽，紫色的云点缀着绯色的天空，那绯色的天空，就像我现在的面庞，一样的红。
今天，她没有说那句奇怪的关于约定的话语。
“一起走在这样的路上……真的有点像是情侣呢。”忽然之间，她呢喃着这句比那句“约定”还要奇怪的话语。
“啊……？”明显被她吓了一跳。我还没告白呢，她就跟我说这些了……
“没什么。”她露出微笑，一脸无害。

对了！
那件事，就在现在说吧……说我喜欢她……
就在我下定决心之后，她也好像下定了些决心似的，想说什么。

“我想告诉你——”
“我也想告诉你——”
我跟她，几乎是同时开口了！
听到我与她同时说出同一句话，她会心地向我笑笑，示意我先说。但我却执意地说：“女士优先，你先说吧。”


于是，她装了一下神秘，先把我的好奇心吊足了之后，才笑着说：“我觉得，默思你应该在历史那方面加把劲啊……现在，你的历史成绩看起来不大好呢。”
“……”完全对她这话语无语了，真是的，无端端吊起别人的好奇心之后，却说点很令人无语的话语。
不过，由这点来看，她真的很像个孩子。

“啊，你刚才不是说了……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她继续露出无害的笑容，问我。

看到她那无害的笑容，虽然感到自己的脸像是烧着了一样，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忽然想把表白的话语，默默地收藏在心底，因为我们毕竟是师生，不是同学关系，这样贸然的表白，会让这个大学刚毕业的刚参加工作的女孩感到奇怪的。
“其实……我想说……”把想说的那句“我喜欢你”咽了下去，我搔搔头发后，说：“其实也没有什么的。一些很无聊的话语，你就忘掉吧……”

“嗯……”见到我不敢向她表露自己真正的感情，她咬了咬下唇，一脸怀念与哀伤地说道，“其实我真正想跟你说的话，阿思，以前我们，应该是认识的……吧。”

晚霞落在她的身上，就像为她披上了一件金色的纱衣。
而她对我称呼，也从开始的“默思”变为“阿思”了……

她继续用着那样怀念的，哀伤地语气说道：“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面庞，就有一种很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我见到你之后，脑海里只想问你一句话——还记得那个约定吗？”

“？”
我们以前认识——？
诧异地看着和泉那溢满哀伤与怀念的面庞，我发觉我再也不能吐出一个字。但我不能否认，可能我们以前真的是认识的，可能彼此做过什么约定……

不敢否认这层关系。但假如要寻找我们之间的关系的存在的话，只能从那个凌乱的家入手了，毕竟我在那里生活了十七年了，也一直没有搬迁过，甚至可以说，那里的一件件物品，我根本连动都没动过。除了年二十八那天，偶尔的洗洗衣服跟打扫而已……
或许吧，那里可能藏有什么秘密，那关于我跟和泉的秘密。
假如我去找的话，大概可以找出我跟和泉以前的回忆吧……

看着她的面庞，我像是做出承诺般地说道：“我回去找找以前的东西，看能不能找到我们以前的回忆吧……”


四、

这次的梦，很奇怪。
在那个梦境之中，我居然能看清楚那个充满着忧伤与盼望的女生是谁，墨色的头发，墨色的眸子，跟我爱恋着的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只是脸庞上透露出的，是稚气而已。
是她，是和泉！
那是和泉小时候的模样……

不相信地听着那个女生继续重复着“还记得我们以前的约定吗？”这句话。
不相信地看着那个女生那张与和泉长得差不多的面庞。
或许我跟和泉，以前的真的是认识的。

* * *

星期六。不用上学，我可以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整理家里的东西，去寻找我跟和泉以前的联系是什么了……

正当我在收拾着家里的物品的时候，翻找着家里的角落……
最后，却只找到了一张有点年纪的过了塑的照片。

那张照片令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画面上，是一个小男孩跟他父母，以及还有一个少女一起照的，他们四个人咧大了嘴，笑得很开心，也很幸福。

小男孩的面庞，令我感觉很熟悉，仔细地看了看男孩的面庞，却发觉那个人，不是别人，是我。
而那对父母，正好就是我的那逝去的双亲。

而那个少女，也正好不是别人，是那在梦中出现的女孩，也就是和泉……！

我跟和泉……
果然……
是在很久的以前……
就认识了呢……

属于那些时候的记忆，就像潮水一样，涌进我的脑海之中，使我原本空白的脑袋顿时有了不能承受的重量与压力。

那样的记忆，压得我举得脑袋中的神经好像要断裂了，疼痛开始在我的大脑之中蔓延，我不得不用手捂住自己的脑袋。

那样的沉重……
那样的痛苦……

记起来，那个时候的和泉……她也算是我的青梅竹马吧。

她比我大六年，认识她的时候，她正在我平常习惯玩的地方，写着作业，很认真地很专注地沉浸在作业本的世界里。但她那专注的模样，却是引起了我的注意，于是我把沉浸在作业的世界里的她的头发扯掉了几根，疼得她龇牙咧嘴的……结果，当然是，我被和泉教训了一大顿。与此同时，我也知道她的名字，和泉。她也知道我的名字，默思了。

就这样，我就跟她这么相识了。

假如和泉在那天的作业做完了的话，我们都会黏在一起玩。她总爱叫我“阿思”，或者肆无忌惮地就叫我做“小弟”，当然是她是“大佬”。

她本来就是一个很孩子气也很男性化的人，所以跟我们这群孩子，也玩得很熟络。

在那个时候，我们总爱召集起一大群孩子，然后一起拿石头去扔这附近店铺老板养的狗、弄哭那些看起来比我们弱小的孩子、在家附近的洋紫荆树下草丛里找奇怪的昆虫放在垃圾堆里……

虽然这些行为在现在看来，真的是一群流氓般的孩子的行为。
虽然在那时候经常会被大人呵斥这样做是不对。

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会很开心、很幸福……

后来，和泉上了五年级，我们也就少来往了。

* * *


，在某一天，父母跟我一起去旅行，也就在那个晴朗无风的日子，遭遇了横祸，父母为了保护我而失去了生命。

失去父母了之后，我曾经尝试过在某一天，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学着母亲经常看的那些肥皂剧里面哭哭啼啼的女人，去自杀，然后陪伴我失去的父母算了。
但当刀子扎进我的手腕上的动脉之中的时候，撕心裂肺的疼痛却让我不得不回到那种对死亡的恐惧之中，但那些暗红色带着独特腥味的血液已经喷涌而出了……在那时候，我忽然之间感到一种害怕的感觉，害怕自己就这样见不到那个现实世界。

原来自己在那时候，还是一个胆小的害怕着死亡的孩子而已……

那时，如果不是和泉那时候来找我，恐怕我自己也就真的会去陪伴父母了。不知她用什么方法把我家的房门打开，然后把我送到医院里去……

我在那个时候，可以得救，也是多亏了和泉。不过总觉得和泉在那个时候就变了，她不再孩子气地称呼我做“小弟”，反而直接地用着奇怪的温柔声音，直接地称呼着我的名字——

“默思……默思……”
一遍又一遍。

* * *

也就在我病愈之后，忽然之间，我发觉自己是如此地挂念着以前玩耍的伙伴，以及那些日子，当然，还有，和泉。

于是在某一天和泉找了我，一起去看看我们以前曾经在一起玩耍的在洋紫荆下的草丛，那里还聚集着我们那时候的伙伴吗，还是怎么样的……
那时候，那棵树下面并没有我们以前的伙伴，反倒是那棵洋紫荆开花了，那紫色的花朵还有花瓣，被风一吹，就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了。

看着和泉的侧脸，不知怎的，我忽然之间有种，砰然心动的感觉。
那种感觉很奇怪，它会使我不知不觉地为一个人着迷。
而现在这种感觉，却使我把注意力集中在和泉身上。

想让和泉……像是我们大佬一样……
永远地陪伴着我们一起玩下去……
就好了……

不。
应该是让和泉这个姐姐……
永远跟我在一起玩下去吧……

于是，我忽然之间，想说这样的话。但却被她下一动作，惊住了。

她看着洋紫荆落下的紫色花瓣，远比我成熟的脸庞上挂上了泪珠，然后她用着一种怀念的声音，说：“我，能跟你做个约定吗？”

“约定——？那是什么？”年幼的我，根本不懂得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一个承诺哦。”

“……？”
承诺，指的就是，那些能够践行的誓言吧。

“我希望能够永远地，永远地守护着默思。能够让你在失去父母之后，也能快乐幸福地长大就好了……也希望你能够，永远的幸福地生活下去哦……”

永远，永远地……
守护着我……
失去父母之后，能够快乐幸福地……
永远的幸福……

说完这句话后，她就向我递出了手，那只白皙的，比我要大的手掌……
虽然不懂得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我还是向她递出了我的手掌。

霎时，好像有光芒在我们的手掌之中，绽放着……

我们的尾指——
紧紧地扣在了一起。


在那之后，听说，和泉好像上了一所比较好的初中，而我也开始就读小学了。我们不再来往了……
然而，叔叔为了不想见到父母的面容，于是他把他们有关的东西，都烧得一干二净了。
而在那时候，我却把一张我跟父母的，还有和泉的照片藏起来了。

同时，在我上了初中之后，他也把我，孤独地留在了这间屋子里，要我一个人独自地过活。

于是，我特地把屋子弄得乱糟糟的。因为我不想再见到那时候，我那曾经幸福的家，现在变成这个模样……

同时，我也把那些关于以前的幸福的记忆，关于我父母的，关于和泉的，一并全部封锁了。

我宁愿接受那份自己默默承受了10年的孤独，也不愿意去面对任何人向我伸出来的交往之手……

因为我想要的幸福跟快乐，好像都消失不见了……

虽然，自己的梦里也会出现一个好像跟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人，但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这个梦境，跟自己想要的幸福和快乐，好像并没有什么关联啊。

* * *

但重新见到和泉之后，好像那些与生俱来的孤独感，也好像消失了大半似的。大概是因为那个承诺，彼此都履行的缘故吧……

梦里面的少女，不，梦里面的和泉，想要我记得的那个承诺，我终于记起来了……也算是践行了那个要她也是要我履行的承诺了吧……

和泉，她一直在默默地等着我……
她也一直在默默地守护着我……
虽然一直以来，只是在梦境之中，并非是在现实之中。

但她还是实现了承诺，用老师的身份，来到我所就读的这间学校里……
继续守护着，我这个孤独的“小弟”吧。

* * *

星期一，还是老样子，跟和泉一起走回家。

她看着我，有些害羞的，用着细小的声音问我：“星期六，在家里能找到那些东西没？”

看着那天还算美丽的晚霞，以及和泉那满怀期待的面庞，我缓缓地打开了话匣子：“其实，和泉，我记起来了——我们以前果然是认识的……”

“……嗯？”她美丽的眼睛忽然现出了喜悦。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你叫我要快乐幸福地生活下去……即使没有了父母……”
我感觉我的眼眶里有点潮，尽管我的声音听上去是平静似水，我的脑海也是一片风平浪静。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说这段话的时候，我就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想流泪的感觉。

“嗯！所以你也要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哦……”她一脸满足地听着我平静的叙述。

然后，晶莹的泪珠就在她那充满满足神情的面庞肆虐地蔓延着……

“我还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和泉。”

知道她是在意自己的，我鼓起属于男生的勇气，在她耳畔轻轻地告白着。特地的，没在她的名字后面加上“老师”这个尊称，而是直接称呼她的名字。

“傻瓜……其实在那个时候，我就喜欢你了……”她像那时的大姐一样笑着，对我说道，但她的面庞，却是爬满了红晕。

对啊，假如她不喜欢自己的话，又怎么会对自己做出那样的承诺呢？只是我一直不知道，一直把她当成姐姐而已。

“那，我可以吻你吗？”想到假如喜欢对方的话，那就一定要用亲吻这种行为来表达爱意。看着她红晕密布的面庞，我有些害羞问道。

“嗯……”没说话，只是喉头发出“嗯”一声。

“那，我就吻了哦……”

尽管是在大街上，但我还是有些笨拙地将她拉到自己的怀中，然后俯下自己的身躯，尝试着将自己的唇贴上她那甜蜜的嫩红色唇瓣中。

“……唔……”

夕阳很美，红色的晚霞也很美，紫色的云也是。


自记起以前发生的所有事情之后，我再也不会做那个梦了。
倒是最近，我好像跟同学的交流多了起来。
但是……

“在教完这个学期之后，我就要调去X高中了。其实，我真的有点舍不得大家……”

在最后的那一节课上，和泉有些依依不舍地向我们道别。
也难怪，和泉这样一个好老师，无论到哪里，都绝对是受欢迎的存在。难怪X高中要挖她过去教。

在最后跟她一起回家的时候，难过与不安，还有悲伤，种种复杂的情感在我的心头交织着，以至于，自己多次都不能回应和泉她的话语，甚至走了几步路之后，很自然地，脑袋就跟路旁的电线杆以及电灯柱亲吻了。

还是接受不了啊……她不再教自己的事实。
还是舍不得啊……她不再与自己一起回家的事实。
看着这个跟我做过约定以及喜欢着我的青梅竹马，我感觉我的眼眶有点潮，想流泪了……但作为男人，不应该在大街上，随便地，将自己的心思表露出来啊！

想要跟和泉在一起。
永远的，在一起。
虽然现在自己只是个学生……
虽然自己跟和泉的年龄差距是六岁……
但假如和泉愿意等我的话，等我五年，等我高中跟大学毕业了的话……那么我们就可以永远地在一起了……

这样的念头缠绕在我的心头里，它们就像奔涌的洪水，想找个崩溃的缺口，宣泄出来……

“你会等我的吗？”还是将自己这种心情宣泄了出来，我直白地对和泉说道：“假如你能够等我到高中跟大学毕业的话……我们就会永远在一起了……”

“不。我还是情愿默默地守护你……”和泉摇了摇头。

听到这结果，心里莫名地涌出一股苦涩的难过滋味。

“到了那个时候，我老了，会变成跟恐龙一样的模样。恐怕你讨厌都来不及啊……而且，我觉得，阿思你的幸福，应该是自己主动地去找个比自己年幼的女生，而不是跟我在一起……”她忽然爽朗地笑了起来，“而且，我是你的大佬，不是你的情人啊……”

“嗯。”听到和泉这么说，我点了点头。

但不自觉地，我的手却袭向她的腰间，揽住了她的腰，然后把头俯了下去……

“喂——”

没等她把话说完，我已经亲了下去，将自己的唇贴上了那柔软的唇了……

幸福，一定要自己以后历尽艰苦去找么？
其实也不一定。
现在的我，已经很幸福了……

只要有和泉默默地守护我的话……
只要有她的话……


=END=


后记：

这篇可以说是我写过的最长的一篇短篇了，原本想10000字左右就结束的了，但却写了差不多14000的字数，还算完满地结束，完美的结局。
但拖拉到现在发是因为要做很多家务的缘故……TVT
受Key社的游戏太大影响了TVT，约定，梦境……这明明就是KANON的游戏有的东西……汗个；而师生恋这个主题，大概也是因为自己想玩《夏ノ雨》这个游戏的缘故吧，那个老师看上去挺好攻略的，大囧。
而且故事的内涵，以及和泉跟默思这两个人的爱情，其实并不够细腻，要不肯定能像《夜明前的琉璃色》的菲娜线那样，赚尽人的热泪的了……【个人觉得】，篇幅限制啊……
个人创作的第一部伪?GAL系的作品，希望大家喜欢以及接纳，笑。

2010-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