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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taka】《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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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29 19:06: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kitaka】《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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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29 19:06:13 | 显示全部楼层
【kitaka】ONE_01

撕裂。
形成不规则的裂面。
放射状飞溅的温热液体,将眼底染成一片腥红。
喷薄而出四处溅射的音效,
柔软的有机体剥落的触感,
上翻到仅剩密布血丝的眼白的双眼,
闷困在胸腔内的惨叫,
这一切都在兴奋着我的神经。
【我】
「舒服吗?」
眼前的这个男人,正以理论上来说不可能的角度扭曲着肢体,像一堆垃圾一样堆在墙角。
从那堆垃圾之中,断断续续传出苦闷的哼声。
【我】
「在哼什么呢?在下听不清楚哦。」
我饶有兴趣地把耳朵凑了过去。
【??】
「不……要……饶……不想……死……我……」
真是刺耳的声音。
【我】
「你是在说不想死吗?」
我知道我脸上的微笑正在变得扭曲。
【??】
「唔唔……」
下一个瞬间,我把插在地上的剑拔出,毫不犹欲地贯穿他的右臂,再次深深插入泥土之中。
痛苦的叫喊在空气中振荡,但是,这样还不够。
再叫得响亮点吧。
我抓住他的右手,用力向身后一扯——
从上臂的切口处被撕裂的断臂随着这个动作向我的身后飞了出去。
在另人愉悦的嚎叫中我回过头,看到那条肉块正飞撒着暗红的液体回旋,划出的优美抛物线最后终结于正逐渐逼近的红莲之炎中。
【我】
「噢,不好意思,手滑掉了~~」
我看着失去双臂,全身瘫在血泊中痉挛不止的家伙,重新挂上舒心的微笑。
【??】
「……魔……恶魔……」
好不容易咬出的字汇,竟然意外清晰地振动着我的鼓膜。
【我】
「是呢,在下是恶魔。」
我把手伸进他的嘴中,抓住他的下颚——
【我】
「但是创造恶魔的人,是陛下您吧。在下是不是应该亲切地称呼您一声——」
——猛力地一拉——
【我】
「——『父亲大人』呢?」
在撕裂皮肤肌肉韧带之外,又增加了扯脱骨骼的快感,我简直要爱上这种乐趣了。
当下颚的残块也被红莲吞没的时候,我察觉到那堆垃圾之中生命迹象的消亡。
【我】
「啐、已经没法再叫了吗。」
我在那已经不能称之为脸的脸上狠狠地唾了一口。
从泥土中拔出剑,像用柴刀一样在那堆肉上乱砍了一通,随后把剑重重地插在那堆肉屑之中。
完了。
结束了。
没有了。
【我】
「就到这里了吧」
我出神地凝视满是血污的双手。
已经没有出路了。
燃烧和倒塌的声音震耳欲聋地响彻四周。
【我】
「恶魔吗……哼……即使是恶魔也只能到这里了啊」
不过也没差啦。
我生存的所有目的到这里已经结束了。
死掉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是这样吧。
突然觉得很累。
要睡一下吗。
在大脑给出思考结果之前,我已经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温暖的泥土,感觉就像偎依在他的怀中一般……
能够像这样死去,是上天对我的照顾吗?
我明明应该到地狱去的……
能够像这样死去,就算下地狱也许也没有任何怨言了吧……

----------------------------------------------

『……人……!』……
『……有人……活着啊……!!』……

朦胧中听到兴奋的呐喊声。
开什么玩笑……
活着是这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这是我所无法理解的——活着的意义。
那些正常的、纯洁的、幸福的,都是已经失去的。
而这扭曲的、恶秽的、仇恨的,则是我在失去后所得到的。
在我达成毕生的誓言后,我则连这些也失去了。
肉体,只是空壳而已。
应该被野兽啃食、如果有残骸剩下,则在旷野中腐烂掉、消失无踪。
不,以我的结局来说,应该是在红莲的业火中灰飞烟灭吧。
扭曲变形的事物——
坍塌的城堡、折断的重剑、断掉弦的弓、燃烧着的箭簇、被砸成饼的铁盔、从中溅射出来的脑浆、四下流淌的黑血、还没停止抽搐的残臂、歪倒在地的王座、血泊中滚动的皇冠——
还有——紧握在我手中的,铃。
坠落。
耳边的声音亦或脑海中的声音——
痛苦的哀号亦或爽朗的大笑
无谓的呻吟亦或虔诚的祈祷
尖刻的讽刺亦或温柔的激励
愤怒的诅咒亦或真心的祝福
我被无尽的声音包围着,坠落。
想起许多事,想不起许多事。
想忘记许多事,铭记着许多事。
就这样坠落、坠落、坠落……
我会到什么地方去呢……
…………
【我】
「唔呃——!……」
强烈的冲击、心肺好像要冲破胸腔的痛苦。
五脏六腑搅成一团,眩晕呕吐的感觉一齐侵袭。
『还不如死掉——』
一瞬间闪过这样的念头。
可是我已经死了吧。
死后还要受这种折磨,我果真是下地狱了吧。
也对,从最开使我不就对这点深信不移吗。
可是……
地狱会有光吗……
冲击的感觉稍淡下来之时,我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

是光。
真的是光。
但并不像是太阳发出的光芒。
不过却像太阳的光芒一样刺痛着我的双眼。
是因为许久没见过光的缘故吗。
好不容易让眼睛适应了这种光亮,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是……
【我】
「唔咿————痛…………痛啊…………」
听着自己滑稽的叫声,我眼前一黑再次趴倒在地。
【我】
「唔呃呃呃呃…………」
呻吟啊。我在呻吟吗。
如果他看到我这幅愚蠢可笑的样子,不知道会说什么呢。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开门的声音。
(谁?)
虽然想知道结果,但我却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如果不是时刻侵袭着大脑的剧痛,我简直快要以为这不是自己的身体了。
【??】
「咦……人呢……?」
(小孩?)
渗透着纯洁稚气的孩童的声音,我也很久没有听到过了。
眼前的黑雾慢慢散去,我挣扎着把正面对着地板的头向后转动——
【少年】
「诶诶?!……怎么摔下来了?那个……不要紧吧?」
一个七八岁的少年在我身边蹲了下来,满脸担忧地问道。
【我】
「……我……」
【我】
「……!」
【我】
「咳……咳咳咳……」
【少年】
「那、那个!我去叫人来!」
说着少年慌慌张张地转身,好不容易稳住快要跌倒的身体跑了出去。
(本来想说『没事』的……)
白色的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沾上了斑斑血迹。
这些是我刚才咳出来的吗?
感觉好像比刚才轻松了许多,不过身体还是不能勉强动作。
我勉强转头看了看四周。
奇怪的房间……
色调是统一的白色,白色的天井,白色的墙,白色的地面,白色的床单……
这种纯洁的感觉甚至有点让污浊的自己无法适应。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不太像是地狱吧?
——虽然我也没有到过地狱就是了……
正在想着,那扇白色的门又打了。
【??】
「失败失败……药效已经过去了吧?我应该早点过来的!」
这次是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年轻男子快步走到了我身边。
【男子】
「……现在身体会不会很痛?……但愿手术的伤口没有裂开……啊,针头也掉了……」
【我】
「!」
男子一边叨咕着一边没有丝毫顾忌地抱起我的身体,轻放到床上。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我甚至来不及表达我的反抗。
【男子】
「真是抱歉让小姐这么受罪……不过最近真的很忙啊,我也已经有三天没有合眼了!」
丝毫没有感觉到可能存在的危险,男子只是边苦笑边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
(如果身体没有变成这副样子的话我早就——)
【我】
「这里……是什么地方?」
听到说出口的一副虚弱到快要死掉的语气,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咳……真没用啊我……
【男子】
「呃……什么地方?应该可以说是……医院吧?」
【我】
「医院?那是什么?」
【男子】
「嗯?医院,就是医院啊。」
丝毫没把我的疑惑看在眼里,他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男子】
「不过你还真强啊?肩膀被砍伤,腹部和大腿都被开了洞,断了六根肋骨其中有一根还刺伤了脾脏造成大出血,说实话刚送到这里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救不活了呢。没想到动了五次手术后的现在还能这么精神的说话。」
【我】
「『救』?……在下还没死吗?」
【男子】
「说什么傻话啊,怎么可能让你死掉呢。……不过现在身体肯定还是很痛苦吧?」
说着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管状的东西,用一只手轻轻握住我的右手,然后把管的一端贴在我的手腕上。
【我】
「干什么?」
我下意识地问道。
【男子】
「没事的,放轻松点,睡一觉就会好的……」
在他轻柔的声音结束之时,我感到有什么东西顺着那只管子进入了我的手腕。
一股睡意侵袭着我的大脑,我没有抗拒地慢慢闭上双眼。
男子温和的笑容,是我看到的最后一幕。

----------------------------------------------

我在一片废墟之中站了起来。
火已经熄灭了,感觉不到任何余温。
四下里一片焦黑,没有被断柱和墙壁的残块覆盖的地面上满是积水。
除了不知何处传来规律的滴水的声音,整个空间内静寂到不可思议。
【我】
「这里是……」
皇城的地下吗。
不,应该称之为『前』皇城吧。
那座堂皇的城堡已经变成现在这样惨不忍睹的废墟了。
【我】
「不过在那样的火中还留下这么多的东西……啊,是因为雨吧。」
不由地觉得遗憾。
最不该留下来的东西,不就是自己吗。
算计好要在达成誓言之时同这座城堡一起化为飞灰,为什么连这样简单的愿望也没能实现呢……
【我】
「……?」
意识到了……
伤……没有……?
用眼睛和双手在自己的身体上确认着——
不止是皮肉伤,就连左肩那条被斧砍出的看得见断骨的伤口和右腿上被枪贯穿的洞,都像蒸发一般消失了,连最细微的伤疤都没有留下。
而且,在经历过那样规模的大火之后,身上竟然连指甲大小的烧伤都没找到……
【我】
「这……这个……」
不可能是真实的。
身体僵硬在原地,头脑却在不停地回溯记忆——
那——些——是——
虚弱地呻吟着的自己……
话语间渗透着稚气的少年……
没有见过的纯白色的空间……
身穿同样白色的长袍、头发乱蓬蓬的,温和地对我微笑的男子……?!
记忆的片段在头脑中复苏,我却完全无法理解。
『——怎么可能让你死了呢?』
……………………
这么说来,我是被『救』了?
但如果那是真的,我怎么会在这里醒过来?
轰——
突然传来的巨大声响把我吓了一跳。
不远处天花板坍塌下来,一道浑浊的光线从洞开的天花板射了进来,稍稍驱散了地下的阴暗。
【我】
「这……算是某种形式的『指引』吗……」
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我盯着这道混浊的光线自言自语地嘟喃着。
几秒之后,我向着那道光,迈出了脚步。
…………
有人的声音?
我顺着零乱堆积的残迹从洞口向上爬。
「有什么东西……?」
「会是人吗?」
「别瞎说……?谁会在这种禁忌的地方……」
「啊、啊,有什么出来了……?」
「呜啊啊——好可怕……」
上面好像很吵的样子……
(嗯……还差一点……好了!)
抓住在空中的边沿,脚用力踢了一下脚下的瓦砾,双臂用力——
身体腾空而起,翻转了两周后,在夕阳的余光中稳稳地着陆。
地面上的空气啊……总觉得好像久违了一般,有一种特别的清新感。
【??】
「真的是…………?」
听到身后混杂着疑惑和惊慌的声音,我转过身。
都是穿着没有见过的服装的人。
大概十几个男人,中间夹着四五个小孩所组成的一群人。
【??】
「为什么会从那里面——」
他们在低声地说着什么,我感受到在那群人之中弥漫着一种不明来由的恐惧。
【??】
「不……不是人类……!」
不知道是谁这么大叫了一声。
就像以这声喊叫为信号似的,七八个男人拉扯着其中的小孩好像见到凶猛的野兽一样叫喊着连滚带爬地向远处奔逃而去。
【??】
「喂!你们!!只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吧……?!!」
站在人群中最靠近我的位置的那个强壮的男人好像要挽留逃走的人们似的以浑厚的声音叫道。
【??】
「算了吧,法克尔,毕竟是突然从『禁忌之地』出现的人,有所恐慌也是正常的吧。」
在被称作法克尔的男人身边,一个带着无框眼镜,略显单薄的男子拉着他的肩膀摇了摇头。
【法克尔】
「可是大家都总是这样畏畏缩缩,阿卡迪亚什么时候才能有未来啊。」
戴眼镜的男子只是苦笑了一下,随即转向我。
【??】
「我是科诺,新村落阿卡迪亚的村长,请问小姐你是什么人呢?」
【我】
「在下是……什么人呢……?」
突然被别人问到身份,觉得有点无所适从。
面前的这群人中,自称科诺的男子很平静地等待着我的回答,法克尔的眼睛中则包含着更多的警戒,而其他人则都是一副惧怕着什么的表情。
我的样子有这么吓人吗?
下意识地自己打量着自己,除了衣服的款式与他们不一样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更别说值得被惧怕之处了。
对了……刚刚听到那个科诺说什么『禁忌之地』……?
难道是指这个『前』皇城——
【我】
「………………?!」
我这才意识到,应该昨天还在熊熊烈火之中坍塌的城堡所在的地方,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荒芜的废墟——
不不,变成废墟是理所当然的,奇怪的是这里俨然成了杂草生长的乐园,好像已经历经漫长的时光,怎么看也不像是昨天才形成的残迹。
【科诺】
「不愿意说吗?……那么,名字可以告诉我们吗?」
【我】
「艾比利莎·塞克里菲斯」
惊异于眼前的景象,我下意识地回答道。
「果然是————!」
「逃……逃啊——!!」
「恶、恶魔之名啊啊啊啊…………!」
在一片突如其来的惊叫声中回过神来,在我面前的人已经跑得只剩科诺和法克尔了。
【艾比利莎】
「为什么……?」
我作为『恶魔』难道已经这么出名了?
【法克尔】
「你不是在开玩笑吗?」
我感觉到法克尔的身体所散发出来的杀气。
【艾比利莎】
「在下为什么要开玩笑呢。」
【科诺】
「因为,」
科诺依旧冷静地说着——
【科诺】
「——那是四百年前毁灭阿卡迪亚的恶魔的名字。」

----------------------------------------------

「还在工作吗?」
「嗯,是啊。被破坏的实验室的重建好像有点不太顺利。」
「呼~~应该还要多久呢?」
「一个月?或者再久点吧。毕竟那些都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设备,就那么付之一炬可真让我心痛啊。」
「你有心痛吗?怎么说那计划都是你想出来的吧。」
「哈、那个,别这么说啊。嗯,对了,今天不是说要和小纱夜子一起去游乐园吗,怎么又过来了?」
「妹妹也有想要向哥哥撒娇的时候嘛。」
「涼太吗……啊,我还是觉得他也该经常放轻松一点。你也帮我劝劝他啦。」
「哼。那种认真的性格才是你这个笨蛋老爸该学学的东西呢。」
「哈哈哈哈,我还是保持这样就好了……」
「那个女孩……是你送他回去的吗。」
「嗯啊,因为还有要做的事嘛。」
「可是四百年的误差……?」
「『未来』也有很多种啊。」
「你还是认为那种结果是最好的吗?」
「相信我的判断吧。」
「这个嘛……扼杀了另外的结局,『那边』应该已经乱成一团了吧……」
「那我可就管不着了。对我们来说『那边』不是越乱越好吗。」
「也对……啊,忘了问了,你对她使用了『那个』吧。」
「因为如果不那样做肯定活不了了嘛。」
「也是没办法的事……那之后要注意的事项有对她说明吗?」
「啊…」
「………」
「…………」
「……………」
「呃、那个……」
「去死吧——————!!!」
咣。

----------------------------------------------

【艾比利莎】
「…………」
咕噜~~
【艾比利莎】
「这是『指引』的结果吗……」
咕噜噜~~~~
【艾比利莎】
「唔……」
虽然对死亡并没有什么感到害怕的地方……
【艾比利莎】
「饿——啊…………」
果然是在惩罚我吗……
不过……
被脱力感攻陷,我猛然垂下沉重的头。
【艾比利莎】
「想出这个方法做为惩罚也太毒了吧……」
彻底被打败了。
【??】
「为什么要忍耐呢?」
【艾比利莎】
「!」
在之前没有感觉到任何气息,在我抬起头来时,眼前却站着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少女。
【??】
「如果在那个地方『反抗』一下的话不就不用受苦了吗?」
怎么看都很奇怪的少女。
她所说的『那个地方』,是指我和那两人对峙的地方吗?
她又是怎么知道那时的事的呢。
算了,反正现在这也不是我想考虑的事。
……应该说现在的我是什么都不想考虑吧。
【艾比利莎】
「那身衣服,很不合身哦。」
【??】
「咦咦咦咦——??不会吧??爸爸特意为我定做的这个时期的服——……啊」
惊讶地说到一半的少女突然用双手捂住嘴。
【艾比利莎】
「?」
【??】
「忍~忍~」
调皮地向我眨了眨眼睛,少女笑着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
虽然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不过不管怎么样已经转移话题了吧。
【艾比利莎】
「你是谁?」
【??】
「在下是一名忍者~」
听得出是明显装腔作势的声音,不过……
【艾比利莎】
「忍……者?那是什么?」
【??】
「唉~~呀」
少女做出一个夸张的要摔倒的动作。
【??】
「算啦算啦。」
少女像是为什么事感到遗憾似的摆摆手,随后又露出笑脸继续说。
【??】
「你呢,力量和速度都不错哦,很有资质呢。如果加上行动的隐秘性,再学些忍术的话,就能成为一名像模像样的忍者了哦。」
【艾比利莎】
「………………」
【??】
「你还要多加——啊!」
啪!
随着一声金属的断裂声,我抓住了少女伸过来的手。
【??】
「呃、啊,我开、开玩笑的啦~~」
纤细柔弱的手腕,并没有感到任何特别的力量。
【艾比利莎】
「在下不喜欢被别人触碰身体」
我松开了少女的手。
【??】
「这样吗?」
少女揉着发红的手腕,喃喃地说着。
好像太过用力了……
本来就没有在少女身上感觉到任何危险气息,这只不过是反射性的动作罢了。
【??】
「真是对不起。」
少女以真挚的语气道着歉。
(应该道歉的是我才对啊……)
【??】
「不过真厉害啊~」
少女很快又换上那副快乐的笑脸说道。
【??】
「那个锁链,是用特别处理之后的固化合金制做的吧?」
【艾比利莎】
「是吗?」
我打量着手铐上摇摆着的断链,不以为意地说。
【??】
「那么轻易就挣脱掉,其实你如果想出去的话随时都不成问题吧?」
【艾比利莎】
「…………」
这倒也不否认……
【??】
「你还是早点从这里出去比较好喔。嗯,不过到时候不想出去也不行啦。」
【艾比利莎】
「你是来对我说这句话的吗?」
【??】
「咦?啊,不是,我只是帮老爸带句话,好像不小心忘掉主题了呢。」
少女可爱地吐了吐舌头。
【艾比利莎】
「你的父亲吗?他是谁?」
【??】
「你们不久前才见过面啦。那个,我老爸要我带的话是——」
【??】
「你的身体已经变得和常人不同,也许不久以后你就能体会到吧。还有必需要注意的是,不要让皮肤长时间暴露在日光之下哦。」
【艾比利莎】
「?」
【??】
「呼~就是这样啦~」
完成了任务的少女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艾比利莎】
「不能在日光下……什么的,在下为什么要相信——」
【??】
「不行!」
被她的突如其来的叫声所打断,我硬是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
「会死的啊!」
【艾比利莎】
「唔……死吗?……死掉什么的……呵呵,那样不是也不错吗。」
【??】
「不、请不要说那么悲伤的话了……虽然并不是活着都只会有好事发生,但是如果死掉就什么也没有了啊!」
【艾比利莎】
「是啊,但是对在下来说,即使活着,依然是一无所有——」
【??】
「只要活着,就一定会有幸福出现的!」
【艾比利莎】
「幸福吗……?真是既美丽又虚幻的字眼呢。」
——『请幸福地活下去吧!』
可是不知道说出这些话的他到底清不清楚呢,当失去了那些的时候,幸福是永远没办法回来的啊……
【??】
「而且——」
少女顿了顿,好像在考虑,又好像在下决心一般。
【??】
「为了那些不希望你死去的人,和需要你的人,也请你活下去!」
【艾比利莎】
「不希望在下死去……和需要在下的人……?」
会存在吗,这样的家伙。
我凝视着少女混杂着恳求与坚持的双瞳,不经意间点了点头。
【??】
「太好了……」
少女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
「嗯,好像在这里停留得太久了。我们不久还会再见面的。至少为了重逢要好好活下去哦。那么,小艾。」
【艾比利莎】
「?」
【??】
「后会有期咯~」
嘭————
话音刚落,从少女脚下夸张地炸开一股浓烟。
我急忙屏住呼吸,而在那股浓烟之中……
(气息……消失了……)
就如同刚才的突然出现一样,完全不明白在那烟雾之下是使用了什么样的手法。
不过比起那种事情……
【艾比利莎】
「『小艾』吗……」
【艾比利莎】
「奇怪的人……」
不过,真是个有趣的女孩啊。

----------------------------------------------

承诺说要活下去,首先要从这个鬼地方出去吧。
回想起来,我与阴暗的地下室之类的地方好像很有缘呢。
挣脱另一条束缚住我的锁链,我注视着出口处的铁门。
既然那个少女说锁链是经过『特别处理』的,那就更没理由只用一扇普通的铁门来关我。
我拣起掉在地上的锁链的断片,朝铁门丢了过去。
啪——
门的表面瞬间迸发出的青蓝色的闪光。
【艾比利莎】
「被通电了吗……」
考虑一下怎么对付这扇铁门吗……
不,比起杀脑细胞这种事,还有更适合我的方法吧。
我转过身面对着看上去十分厚重的墙壁。
敲敲——
果然后面不是空的。
虽然会费点力气,不过……
铃——
我解下了系在我头发上的,看上去很普通的响无铃。
闪着银白色的光,系着褪了色的红绳,摇一摇便会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是我从最重要的人那里得到的最重要的东西。
我轻轻抚摸着小巧的铃身,轻声念道——
【艾比利莎】
「解封吧」
泛着银光的铃在我的手中发生了形变。
…………………………
【艾比利莎】
「欢迎回来,拍档。我还以为我们不会再相见了呢。」
修长的剑身以明灭的如雪般的银光回应我的招呼。
【艾比利莎】
「是吗,你也很高兴与我重逢吗?」
仅与我心意相通的不可思议之剑。
【艾比利莎】
「绮丽,和我一起,再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一段时间吧。」
用褪了色的红绳系在剑柄末端的银白色铃铛,摇摆着发出悦耳的叮铃声。
【艾比利莎】
「已经准备好了吗?那么——」
我将剑双手举过头顶,向着面前的墙——
【艾比利莎】
「一起开凿出通往外面世界的道路吧!!」

----------------------------------------------

漆黑的双瞳,在昏暗的灯下追逐着厚重而破旧的书中那古老的文字。
以『献祭』为名者,为了不为所知的目的,以人类之躯唤醒恶魔,出卖灵魂签定契约,使用恶魔的力量从异世界招唤无数同样以『献祭』为名的巨大的双头四足两翼的『龙』,在一夜之间将整个阿卡迪亚王国毁灭殆尽。
几乎所有有关阿卡迪亚历史的古书都详细描述了那个拥有即使是现在的其他国家也根本无法比拟的奇迹般『技术』的国家的毁灭,而那个为其带来毁灭之人的来历和去向,却没有被任何一本书所记载。
【科诺】
「『塞克里菲斯』……」
合上书推了推眼镜,他回想起那个被『抓捕』并关进特制牢笼的美丽的少女。
【科诺】
「『献祭』、吗」
在数百米之外的山腰上,一直以琥珀色眼珠上狭长的瞳孔注视着宁静村落的『那个』,迎着风在夜色中张开了它漆黑的巨大双翼。

----------------------------------------------

【艾比利莎】
「花岗岩!花岗岩!怎么还是花岗岩!!」
不知道从开始作业已经过了多长时间,但我已经开始觉得不耐烦了。
【艾比利莎】
「可真是找了一个好地方建牢房啊」
我停下来擦了擦额头,手背被染上了一片殷红。
血液与汗水的混合物吗,可能是哪里被飞溅开来的岩石碎片割伤了吧。
借着绮丽的银光回头看看,大概已经开凿了五六十米的通道了,按照倾斜的角度也应该向地面上升了十米左右的距离,可为什么还是没有一点接近地表土层的迹象呢?
【艾比利莎】
「可恶啊~~~~!!」
愤闷之下我使出全身的力量把绮丽向前上方的岩石刺去。
从剑身已没入岩石三分之二的绮丽的柄注入『力』——
刹那间,雪白的银光亮度剧增到让人睁不开眼的程度。
伴随着岩石震耳欲聋的碎裂声,猛烈的气流夹杂着无数尖锐如利刃的碎片迎面袭来————
【艾比利莎】
「咦?哇啊——!!」
感觉就像是遇到了风暴一样,没料到这种结果的我慌忙伏倒在地。
片刻之后,四周渐渐平静了下来。
【艾比利莎】
「唔……唔、好痛————」
衣服变得破破烂烂,手臂、脸颊也被划上一道道割伤。
身上还有几处被大块碎石撞击的地方在隐隐作痛,估计是瘀青了吧,不过还好都只是些皮外伤而已。
我狼狈地爬起来,拍了拍头发和身上的石屑。
【艾比利莎】
「呼~~好危险……」
我环顾着刚刚经过被暴风向前推进了近五米的隧道。
【艾比利莎】
「原来如此……刚刚就像是从炮管里面点燃了火药吗……」
我恍然大悟般地说。
绮丽的铃好像发泄不满似的响了起来。
【艾比利莎】
「唔,我知道啦……下次会小心点的……嗯?」
无意之中好像看到前方的视野中有什么轻轻地闪烁了一下……
【艾比利莎】
「绮丽,收敛一下光线。」
银色的光缓缓黯淡了下去,隧道恢复了本来的漆黑。
【艾比利莎】
「咦……?」
在破碎的花岗岩缝隙之中,透出了微弱的红色光亮。
那是什么?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向着那道亮光靠了过去。
【艾比利莎】
「好像是从对面……透过来的光……?」
就在我把双手扶在面前的岩壁上想从透过光的缝隙看过去的时候——
【艾比利莎】
「呃?」
没有支撑住我的重量的岩壁,向着另一面赤红色的空间坍塌了。

----------------------------------------------

红色,耀眼的殷红。
遍布我的周围,只能看到这一种颜色。
存在于我的血液之中的某些不知名的成分,仿佛与这种波长发生共鸣般沸腾着。
掠过眼底无尽的殷红好像烈焰在灼烧着喉咙般,好难过……
我在渴求着什么呢,这种像要把胸腔贯穿似的感觉——
是吧?
是这样,没错。
答案我明明这样清楚。
只有那充盈着铁腥味道的黏稠液体,才能稍稍使那不断涌涨的渴望、欲望得到满足。
我所渴求的是——
只要我想,那是很容易的事——
不,不是那样。
怪物……
如果变成那样,我就失败了。
彻底的完败。
如此一来,我所存在的意义不就完全失去了吗?
不,不是完全失去,而是彻底变成了被那帮混蛋尽情玩弄的道具。
而这是更加、决对不能被『我』所容忍的事。
如果在这里放弃的话……
如果、如果……!!
头……
头好痛……
「又失败了吗?」
「是、是的……」
「嘁、所谓世界最强的『技术』也不过都是废物。」
「王啊,还是不要——」
「难道你想要反抗这个国家吗?」
「不不、我怎么可能……知、知道了……那,她——试验体……」
「已经没有用的垃圾,扔掉就是了」
「…………是」
死,死了吧!!
在这疯狂的边缘,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一种方法——
用自己的血液压抑强烈的欲望。
不知何时开始,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意识到的时候,我的双手正死死地掐着自己的脖子。
指甲已经深深陷入颈部的肌肤之中,内心却不知为什么兴奋起来。
呵哈哈哈哈……
只要再用一点力,切断颈动脉的话——
就可以——解脱了——
再深一点——插进去——
【男子】
「住手吧!」
双腕突然被一个并不强劲的力量拉扯,而我却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
为什么会松开手呢?
是因为那悲哀的声音吗?
不、不,
如果不在这里做个了断的话——
我狂暴地反抓住他的手甩了出去,随即向着重物摔落在地的声音相反的方向跳开,四肢着地如野兽般从嗓子深处发出恐吓的嘶声。
【男子】
「咳咳……唔……」
【男子】
「对……对不起……」
……在、向我道歉……?
【男子】
「很痛苦吧……」
【男子】
「对不起……」
是我的错觉吗?
视界中令人目眩的红色,稍稍变淡了一点。
浮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年轻男子模糊的脸庞。
…………
『眼前』?
就在我准备再次逃开时——
【男子】
「真的很对不起……」
被抱住了。
动不了。
身体动不了了。
明明不是那么强的力量……
为什么动不了了呢。
全身无力,就像是虚脱了一样。
有什么东西落到了脸颊上。
温热的……
努力睁开眼睛,红色已经褪到了晨雾般的浓度。
是泪,是红色的泪。
落下来的那一滴,不断变大,『啪』的一声覆盖了整个世界。
那是落到我的眼中的,他的泪。
【男子】
「如果你需要的话,就请喝下我的血吧。」
…………?
【男子】
「只要那样的话……」
----------------------------------------------
『绯红天国』……?
面前一只巨大的用红色水晶(?)雕凿的碑上面如是写着。
我呆坐在地面上,仰视着这座超过二十米高、散发着把整个空间映成绯红的奇异红色光芒的碑。
找不到任何接缝的痕迹,难道是用一整块雕出来的……?
………………
虽然很想赞叹一下,不过……
【艾比利莎】
「讨厌……想起讨厌的事」
满眼的红色,真的很讨厌。
本来已经快要被忘却的事,又被这莫名其妙的什么『天国』重新拉回了记忆的表层。
『红色、讨厌』————
像是要把脑海清空一样努力地甩着头,直到视线一片惨白。
什么破烂回忆,统统给我去见鬼吧。
好不容易镇定下来,我开始更仔细地观察起四周的情形。
以晶莹着绯红色光芒的石碑为中心,这个空间呈现为面积约有百十平米的圆形。
而这百十平米的空间,几乎被石碑的基部占去了一半左右。
因为没有足够的距离远眺而仅能在近处仰视,本来就十分高大的石碑愈发地显得威严,甚至让人有种目眩感。
也许是作为祭祀之用,在石碑基部一角有着人工的石阶和类似祭坛的石台。
石台表面布满了裂纹,样子十分古旧,让人感觉或许是经过了几百年,甚至是几千年的古物也不一定。
不过和这座辉宏的石碑一比总觉得这个『祭坛』过于简陋的样子……简直就像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产物似的。
四周的石壁上没有发现人工开凿的痕迹,虽然不大容易相信,不过看上去确实是天然形成的。
沿石壁绕行,并没有发现任何看上去像是『出口』的东西。
不过顺着石壁向上看大约四米高的地方倒是有一个洞,那是我掉下来的地方。
继续看上去,应该是天井的地方隐匿在一片黑暗之中。
石碑的高度超过二十米,算上光照得到的距离,也就是说这个空间的高度应该超过三十米……?
真是个不可思议的空间……
【艾比利莎】
「咦?」
突然注意到,在石碑顶部好像漂浮着什么……?
就在注意力被那个可疑的影子吸引的时候——
【??】
《苏醒了呢,以『献祭』为名的三者啊……》
【艾比利莎】
「谁!?」
反射性地转身,却又觉得那个声音仿佛并不来源于我的身后——
不,或许更准确地说,那声音并不来源于这里的任何地方。
【??】
《吾等『阿卡涅迦沙纪』,自上古即为『献祭之刃』之守护》
再次响起声音,我终于意识到那是回响在自己脑海中的声音。
【艾比利莎】
「怎么回事……?」
地面突然开始以几乎让人无法站立的程度剧烈晃动起来,碎石随着震动从不知有多高的上方纷纷下落。
【??】
《『现世』乃『新世』之『献祭』——》
无视于现场的慌乱,脑海之中的声音倒是丝毫不受影响,继续以沉静的女性声音说着不明所以的话。
【??】
《『献祭』之名的继承者啊,汝是否希望成为开启新世界之门的『祭司』呢?》
正对着我的石壁浮现出一条狭长的裂纹,并且纹距正仿佛即将孵化的蛋壳一般在来自另一边的撞击之下持续增大。
从石壁的缝隙之中传来一声的嘶叫,那是不同于我所听过的任何一种野兽的奇异的叫声。
【??】
《以神之名道出汝的答案吧!》
随着脑海中话音的落下,破裂的石壁终于开始崩塌了。
----------------------------------------------
飞舞直下的坚硬石屑,还伴着别的什么……柔软有机质。
黏浊的液体,如雨般倾泻而下,空气之中刹那间弥散铁腥的味道。
顺着『天国』表面滑落的液滴,透射着妖艳的绯色光芒。
少女以仿佛失去了焦点的视线注视着打开的空洞,从那里传出了一直被岩石屏蔽的声音————
痛苦的哭喊,凄厉的哀号————
绝望与毁灭的声音。
(似曾相识的感觉……)
少女出神地想着,也许连沐浴在『雨』中的自己被染成一片殷红都没有注意到吧。
在逐渐复苏……
遥远的记忆深处、刺激着大脑、遍布全身神经的——『渴望』。
『————————————————!!!!!』
之前听到的嘶鸣再次响起,声音震人心魄到连内脏都随之颤动。
一个什么东西穿过石壁上的破洞翻滚着径直朝少女飞落下来。
而少女以依旧虚无的视线注视那个不明的飞行物,丝毫没有想要躲闪的意思,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啪————』
视界被什么温热的东西覆盖了,变成漆黑的一片。
几秒钟,却好像过了几个世纪的空白。
仿佛刚刚才回过神一般,少女的手以机械般的动作伸向自己的脸庞,将覆盖了视界的『东西』取了下来…………
从腕部断掉的手掌,就像想要抓住依托般地,在少女的手中持续着抽搐。
参差不齐,好像是被极大的力量撕扯而形成的断口中,淙淙流淌而下的……
那种颜色,温度,和滑腻的触感……
血色如水彩般从少女的眼底开始扩散。
残掌突然猛烈地弹动了一下手指从少女手中掉落到地上,终于再也无法动弹。
而少女依旧注视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中。
不,说是空无一物的话……
红色,美丽的殷红。
从很久远的过去,就一直渴望的东西。
被那美丽的颜色所吸引,少女将上臂抬到眼前,陶醉般地欣赏顺着光滑的肌肤缓缓流淌的血液……
从被落石割伤的伤口中流出的自己的血液,那个断掌不知名的主人的血液,或是不久前如雨般倾泻而下的血液……
原属于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们都有着同样的颜色、同样的气息、同样的触感……
以及同样引起自己欲望的魅力。
鲜红柔软的舌头,沿着血液流经的路径抚过,在殷红之中滑出原本的白皙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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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汝的答案吗?》
【艾比利莎】
《…………………………唔》
红色,耀眼的殷红。
遍布我的周围,只能看到这一种颜色。
温暖的温度,柔软的触感,甜美的味道。
不可思议,会让人上瘾的东西。
只要能漂浮在赤红色的海洋之中,就莫名地感觉到无尽的满足和安心。
好想永远留在此处……
这让一直以来都依靠理智拒绝着欲望的自己显得就像个笨蛋一样。
是这个世界把我变成这样,为什么我又一直以来拒绝这个世界的意志呢……
咦……?
『为什么』……?
原来我会一直保持着『理性』是有原因的吗?
应该是这样吧?
可是…………那个原因…………?
……………………
红色,耀眼的殷红。
遍布我的周围,只能看到这一种颜色。
温暖的温度,柔软的触感,甜美的味道。
不可思议,会让人上瘾的东西。
只要能漂浮在赤红色的海洋之中,就莫名地感觉到无尽的满足和安心……
…………
…………?
不,不是的————
感觉得到……大脑中的某处在隐隐作痛。
不会明显地呈现,却又无法注意不到,微妙的痛楚。
我想永远留在这里。
但被那种七八糟的痛楚刺激着保持清醒的『理性』却一直在我耳边轻语,
不可以……不可以……
………………
受不了了,在矛盾的漩涡之中无力而徒劳的挣扎。
这是诅咒。
是他们在我身上加下的诅咒。
他们夺走了包括他在内的我的一切,然后在我身上刻下诅咒的烙印。
就算杀死他们,毁掉他们所拥有的一切作为复仇————
我依旧无法摆脱这个诅咒。
只有无力、困惑、无助,
以及永无休止的痛。

----------------------------------------------

耳边传出『呜呜』的声音。
有着好像小动物在撒娇的音调,却大到不像话的声音。
从头痛之中强拉回意识,我发现我正与『它』对视着。
从破坏的石壁探进头来的『它』,虽然看不到身体的全貌,却毫无疑问有着巨大的身形。
狭长的头颈覆盖着光滑而坚硬的赤红色鳞甲,透露出坚韧而强悍的力量感。
可以毫不费力一口嚼碎几个成年人身躯的口正滴着血半张开,露出锐利的尖牙。
琥珀色的双眼上漆黑的细长瞳孔注视着我,透射出锐利的视线。
(——这——是——)
毫无疑问的,传说中恶魔的象征——『龙』的形象。
『铃铃————!!』
我的右手突然抬了起来,握在手中的剑直指向那头龙的头部。
不过这动作并不是我的意志。
【艾比利莎】
「绮……丽……?」
好像在拒绝着眼前的庞然大物一样,绮丽发出急促而激昂的鸣叫,激烈颤动的剑刃如雪般闪烁着明灭的光芒,散发出威胁的杀气。
依旧作痛的脑袋无法清楚地把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可以肯定的是,我从来没有看到绮丽这么激动过。
我伸出另一只手想安抚绮丽,而就在我的双手同时握住绮丽的剑柄时,一幅奇特的景象在我面前展开……

----------------------------------------------

漆黑的夜空中,仅看得到一轮皎洁的明月。
【少女】
「哗…………好漂亮呢…………!这是什么花啊?」
一株枝头满满绽放着粉红色的美丽花朵的大树下,一个幼小的少女陶醉地发出赞叹。
由于是背对着我的角度,看不到少女的容貌,只看到被响无铃的发饰扎成双马尾的粉红色长发,在纷飞着落花的风中飘舞。
和花一样的粉红色长发。
和我一样的粉红色长发。
【少年】
「咦?小铃不知道吗?这可是日本的国花耶?」
站在少女旁边的一个同样稚幼感觉的少年以惊奇的声音反问。
漆黑的发色,穿着没有见过的奇怪服饰。
【少女】
「尼……啥?那是什么?」
【少年】
「日本,……呃、那个,哈、哈……」
不知该怎么回答,少年尴尬地干笑。
【少女】
「呜……我知道的啦……反正我就是无知的笨蛋嘛……」
看到少年困惑的表情,少女好像受到了沉重打击般自暴自弃地呢喃着。
【少年】
「不、不是啦,那,那个日本什么的不知道也无所谓啦……」
少年慌乱地解释起来,却好像有种越抹越黑的感觉……最后终于找不到话说了。
时间在寂静中缓缓流逝,可是却意外地并不觉得沉闷。
【少年】
「这种花,叫做樱花,是『八重樱』哦。」
片刻之后,少年以平静的语调说道。
【少年】
「嗯,就是那个……和你的名字一样啦,『八重樱』」
【少女】
「诶?『八重樱』……真的吗?」
【少年】
「唔……我还以为你知道的说……」
【少女】
「『八重樱』………………」
【少女】
「……难道说是一种残忍的花吗……」
少女的声音隐约透着一丝悲凉。
【少年】
「咦?怎、怎么会这么想呢……不过,虽然也有听过什么樱花树下埋藏有尸体之类的传说……不对,我这是在说什么呀……」
又是片刻的寂静——
【少女】
「不过不管怎样,真是美丽的花呢。」
【少年】
「咦?是,是啊……不过,那个…………」
【少女】
「?」
【少年】
「……我觉得,那个……还是铃音你、更漂亮哦……」
少年不好意思地搔着脸颊小声说道。
【少女】
「……………………」
【少女】
「是这样吗………………」
听不出语气的声音停顿了片刻之后,少女转过身。
血色的双眼中蕴满泪水,指尖直指向我的方向——
【少女】
「就算是变成那样的姿态吗?」
『我』的姿态?
…………
手持染血的雪白色巨大镰刀,背上伸展着黑色薄翼的『我』的姿态吗?
可是我又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呢?
完全不知道。
不过却不可思议地有种『这才是我应该拥有的姿态』的感觉。
少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只剩少女站在树下幽幽地望着我。
少女缓缓解下束缚住发丝的响无铃。
随着这个动作,一双同她纤细的身躯毫不相称的黑色翅膀仿佛从绳索下挣脱般在少女的背后伸展开来。
在手中发出清响的铃摇曳着银光变化成一把镰刀的形状,那是几乎有少女一个半身高的长度,闪耀着雪白色美丽寒光的巨大镰刀。
各种各样的疑惑充斥着我的脑海,可想要询问时,却发现自己完全发不出声音。
【少女】
「血统和宿命,所有的一切都是传承于遥远的祖先」
抚摸着手中的镰刀,少女以勉强能听清楚的声音低语。
【少女】
「我们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包括这个诅咒……」
少女轻轻闭上双眼,一颗泪珠从眼角缓缓滑落。
【少女】
「虽然有时也会抱怨,为什么自己非要这样不可呢……特别是遇见朝仓以后……啊——」
【少女】
「对不起,我并不是在责怪你哦!」
好像注意到什么似的,少女擦了擦湿润的双眼以抱歉的口吻说道。
虽然我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说……
【少女】
「我想,每个人都应该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界线内选择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并拼尽全力走下去,你就是这么做的,不是吗?所以我也会这么做的。」
听她的话她好像知道关于我的事情似的,但是我的记忆中却根本没有对于这个少女的印象……
【少女】
「但是,如果……」
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困惑,少女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少女】
「如果能够稍微打破那个『界线』的话……啊,不过这样想又会不会太自大了呢……」
少女没再说什么,只是在随风纷飞的粉红色花瓣中露出了凄凉的微笑。

----------------------------------------------

四周的情形并没有任何变化。
握在我双手之中的依旧是情绪激动颤动不已的绮丽,而剑刃所向也仍然是那头赤红色的庞然大物——不明来历的『龙』。
我所迷失在那个世界的时间似乎只有一瞬,而且除了我谁也没有注意到……
被叫做『八重樱』的美丽的粉红色花,和那个拥有着同样名字的美丽少女。
同那时的『我』一样的、在少女背上展开的黑翼,还有手中巨大的雪白色镰刀。
而在此处的我,并不是那样的姿态。
站在此处的我,只是一个在形态上和普通人毫无差别的女孩。
一直以来的我,都是这个样子。
会觉得『那个样子才是我应该拥有的姿态』的自己,究竟是出了什么差错……?
【艾比利莎】
「咦……?这……是……?」
心中忽然萌生出一种不协调感觉。
莫名其妙的缺失感,仿佛身体的一部分被什么人夺去的……感觉。
一旦察觉到这种异样,空虚感就在内心深处以可怕的速度蔓延开来。
一直以来的头痛也好像凑热闹般地愈演愈烈……
【艾比利莎】
「呜……」
地面在下沉。
仿佛隔着一层血雾般模糊不清的视线也随之下沉……
…………
……咦?
为什么地面会……?
还没来得及思考闪过脑海一隅的问题,从膝盖传来的撞到硬物的痛楚便回答了一切。
我脱力地松开握着绮丽的双手。
绮丽掉落在地面上,发出『叮铃』的清脆响声。
失去了『力』的供给的绮丽已经恢复了『铃铛』的外表,在血泊中反射着绯红色的光。
【艾比利莎】
「呜——————」
炸裂般的痛楚侵蚀着我的脑海,视线中渐渐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向着倒在地面上的自己嘶叫着靠过来的那头『龙』,是失去意识前我所看到的,最后的景象。

----------------------------------------------

有什么温暖柔软的东西在我的脸上游走,凉凉痒痒的感觉。
【??】
「啊,醒过来了吗。」
耳边传来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
出现在我的眼前的,是一个有着犀利的赤红色短发和小麦色肌肤的年轻女子。
【女子】
「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想试着坐起来,可是全身都用不上力。
【女子】
「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就不要再勉强啦。」
(我的身体……?)
感觉好像患了重感冒一样浑身酸软无力……不过只有这种程度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何况比起身体什么的,还有更值得我在意的事——
【艾比利莎】
「放手」
【女子】
「啊哈?」
好像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似的,微笑尴尬地僵在红发女子的脸上。
【艾比利莎】
「放开在下」
【女子】
「呃?我只是……」
她以一副更为讶异的表情看着正躺在自己怀中的我,像要解释什么地说着。
不过对我来说什么理由都一样,我只是单纯的讨厌和别人靠得那么近罢了。
向四肢强行注入力量,在红发女子还来不及反应之时凭借着爆发力像弹簧一样地跳出去——
【女子】
「啊!还不行————」
【艾比利莎】
「咦……?」
无法维持身体的平衡。
虽然大脑发出了指令,但身体却完全没有办法准确地作出回应。
糟糕……这样下去铁定会摔到地上……
不由地紧闭起眼睛。
可是还没等着地的冲击传来,不知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脚,把我拉了过去。
【女子】
「呀咧呀咧……没有我的『翼』就想飞啊,小猫咪真是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淘气呢。」
【艾比利莎】
「…………?」
周身被柔软的温暖所包围,心里不由泛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想睁开眼睛却无论如何也睁不开,不但如此,意识反而好像在逐渐远去。
温暖湿润的触感再次抚过脸颊,留下一道凉丝丝的轨迹……
…………
………………

----------------------------------------------

【??】
「你在干什么呀大变态!!」
【??】
「干什么,看不就知道了?」
【??】
「就是因为看到了我才————!!哇啊哇啊——!你在舔哪里啊!!快、快点放开公主殿下!!」
【??】
「我~不~要~」
【??】
「你你你你说什么!你这个变态!!」
【??】
「怎么,想打架吗?我可还没有理由会输给一把没有刃的钝刀哦。」
【??】
「呜呜呜呜~~~~~~就、就算是失去了刃我还是————」
【??】
「还是?还~是~什么呢?」
【??】
「呜~~呜呜~~~~我、还是……还是不会输给你这只被一条破链子绑了四百年的变态笨蛋四脚爬虫!!」
【??】
「什、你说什么————!!!!!」
【艾比利莎】
「吵死了……」
【??&??】
「啊……………………」
躺在红发女子怀中的少女,微微睁开了双眼。

----------------------------------------------

身体很不舒服。
不仅疲乏困倦,而且全身传来伤痛的感觉。
把手伸到眼前,攥紧、再张开。
简直感觉不到是自己的身体一样。
经过漫长的睡眠,再次醒来时却是这样的状况,真讨厌。
【艾比利莎】
「那家伙,在我不在的时候用我的身体做了什么啊……交给她的时候不是明明状况良好的吗。」
【??】
「你是……『哪位』……?」
我顺着声音抬起头。
在眼前困惑着的是一个有着赤红色短发、小麦色肌肤和琥珀色双瞳的女子。
【艾比利莎】
「呼……真是薄情呐,只是一段时间没见就把我忘掉了吗。——艾蕾娜?」
【艾蕾娜】
「哎……」
趁她不备,我猛然把脸凑近,吻上了她柔软的唇。
【艾蕾娜】
「唔唔——」
被我袭击的艾蕾娜乱挥着双臂挣扎了两下就安静了下来。
我知道她只是因为突然一时乱了阵脚,而并不是真的想逃开,因为毕竟是久违的早已熟悉的感觉嘛。
短暂而又漫长的几十秒……
【艾比利莎】
「还是一样美味呢,艾蕾娜的唇~是甜美的血液的味道哦」
【艾蕾娜】
「呼、呼………………小小小小小姐!你怎么又这样啊!」
艾蕾娜好不容易调整好呼吸,满脸绯红地抱怨着。
【艾比利莎】
「咦,难道艾蕾娜不喜欢吗?和我接吻。」
【艾蕾娜】
「唔……我、我又没说……不不不,也许也是时候调整一下小姐的性格了!」
【艾比利莎】
「啊哈哈~不要,还是挠了我吧~~」
看到艾蕾娜做出认真的表情,我不禁笑了出来。
脸上还带着红晕,艾蕾娜也笑了起来。
【艾比利莎】
「说起来,真的好久不见了呢,艾蕾娜。」
【艾蕾娜】
「是啊,好久不见了,小姐。」
【艾比利莎】
「嗯嗯,还有——绮丽,你也好久不见了呢。」
【绮丽】
「…………………………………………」
我看向从刚才就一直在不远的地方盯着我的少女。
不,比起『少女』,也许说她更像个『小女孩』还要恰当些。
几乎要触到地面的银色长发,白皙的肌肤,雪白的长裙……
看起来只有十来岁的少女,那『雪之妖精』似的外表和最后一次见面时相比,好像一点都没有改变。
【绮丽】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艾比利莎】
「啊啦,绮丽你还是这么冷淡呢。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绮丽】
「为什么会是你在这里!」
冰蓝色的双瞳之中,映射出有如狂暴的风雪般的敌意。
【艾比利莎】
「为什么呢?嗯,大概是因为你们三人都在这里的缘故吧?如果只有我一个孤零零的不是很可怜吗。」
【绮丽】
「为什么……公主殿下的心中,应该已经没有仇恨了才对啊!为什么你还会出现在这里!」
【艾比利莎】
「好啦好啦,不要这么激动嘛,小绮丽,我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
【绮丽】
「……?」
【艾比利莎】
「在现在,『我』的心中的确感觉不到任何的仇恨哦。」
【绮丽】
「那为什么——」
【艾比利莎】
「但是『感觉不到』并不是『不存在』哦?」
【绮丽】
「诶……?」
【艾比利莎】
「不过毕竟感觉不到仇恨『我』就没法存在,我想我之所以能够出现,大概是因为『那个』吧。」
【绮丽】
「那个……?」
【艾比利莎】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孩子好像也染上和我一样的嗜好了呢。」
【绮丽】
「是……血……?」
【艾比利莎】
「哦?看来你也知道啊。那个好孩子是怎么开始对血感兴趣的,我也很想知道呢,什么时候有机会就给我讲讲吧。」
【绮丽】
「别开玩笑了!!」
【艾比利莎】
「呃,那可真是遗憾啊。始终想不通,像你这样这么顽固地执着于『现在』的小女孩竟然会是『献祭之刃』呢。不过这也是小绮丽可爱的地方呢……啊啊,真想抱抱啊~」
【绮丽】
「咦?诶?都、都说了别开玩笑——」
【艾比利莎】
「我又没在开玩笑……说真的,还以为过了这么久,我们的关系能变好点呢,算啦算啦。嗯,招呼也已经打过了,我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艾蕾娜】
「咦?小姐要走了吗?不是才刚回来吗?」
【艾比利莎】
「嗯,毕竟如果那个孩子不回来的话会有人伤心嘛。」
【艾蕾娜】
「小姐…………」
【艾比利莎】
「安啦,现在还不是时候。虽然不知道每次都是在『莉芙之月』醒来是和那个麻烦的家伙有什么孽缘,看来我又要像上次那样继续睡到属于我的时间再行动了。在那之前……艾蕾娜,和绮丽一起好好照顾这孩子哦。」
【艾蕾娜】
「知道了,小姐。」
【绮丽】
「公主殿下有我来守护就够了,不要你和那条爬虫管!」
【艾蕾娜】
「啊啊啊啊!都和你说了多少次了『龙』不是爬虫——」
【艾比利莎】
「啊啦啊啦,怎么又吵起来了呢,毕竟有很长一段时间要在一起了,和睦点不是更好嘛。」
【艾蕾娜】
「啊,是……对不起,小姐,我失礼了……」
【艾比利莎】
「哎哎,没关系啦。那么——」
我转向绮丽。
【绮丽】
「干、干什么?」
绮丽下意识地摆出警戒的姿势。
【艾比利莎】
「安心啦。」
我一边向她走去一边说着。
【艾比利莎】
「我只是想,你也希望你的公主殿下能安睡在自己怀中吧。」
【绮丽】
「那、那个是…………」
绮丽白皙的脸颊霎时间变得通红……
(呜……果然是很可爱啊~)
趁着这一瞬间的犹疑,我把绮丽抱在了怀中,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艾比利莎】
「就是这样,我们到莱伯丝之月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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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29 19:06:28 | 显示全部楼层
【kitaka】ONE_02

早晨第一缕阳光穿透垂挂着残破布帘的窗子照射在面前时,四下正回响着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我并不懂得其中很多话的意思,但是顺从着自己的感觉,我知道这对我来说是件很悲伤的事。
爸爸、妈妈,还有我的哥哥和两个姐姐,都在我面前死掉了。
可是现在的我并没有在哭。
因为我有种感觉,下一个就会是我了。
暗红色的液体在身下汇聚而成水洼,散发着让我想吐的气味。
但我吐出来的,却又是散发着同样气味的液体。
这个液体……应该是叫做『血』吧?
以前摔倒擦破膝盖的时候,妈妈一边小心翼翼地给我处理伤口,一边告诉了我这种液体的名字。
当时我说,这种颜色和大姐姐眼睛的颜色好像。
妈妈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擦了擦眼睛。
我从没有想过,这种液体从身体里流出意味着什么,而现在,我似乎明白了。
疼痛的感觉,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了。
应该是依旧压在背上的吊灯,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完全感觉不到重量了。
可是身体还是动不了。
无论怎么努力,哪怕只是动一动指尖也没有办法。
妈妈曾经说过,死掉就是再也动不了了,所以我想,我是快要死掉了吧。
觉得越来越冷了……
我最讨厌冷了。
对了,以前妈妈给我讲故事时还对我说过,人死掉以后都会到天堂去,那里是个没有寒冷,没有饥饿,没有烦恼,没有痛苦,只有温暖、幸福和快乐的地方……
嗯,能快点死掉就好了。
…………
啊,不知一会儿在天堂会不会和爸爸妈妈哥哥姐姐们再相见呢?
应该……会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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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在刮着。
遥远的地平线上,太阳好像在珍惜着一天中最后的时光般,用尽力量想把赤红色的光辉抛向更远的地方。
而影,却也在这光辉中渐渐伸长,变得越发的浓黑、悲凉了。
【绮丽】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身后传来一个年幼女孩的叫声。
我转过身,看着向我跑来的那个被夕阳映成通红的纤细身影。
【绮丽】
「呼……呼……啊,公主殿下,您在这里呀,我们一直都在找你呢。」
【艾比利莎】
「公主……殿下吗……你果然是那个『绮丽』呢。」
【绮丽】
「诶?那个,像这样出现在公主殿下面前,应该是第一次吧?难道公主殿下从一开始就知道吗?」
【艾比利莎】
「不,只是感觉很相似……」
从很久以前,我就觉得绮丽不是一把适合打打杀杀的刀。所谓『武器』,并不会像她这样纯洁。
而现在,在看到她稚气未脱的脸庞时,这种想法更强烈了。
【艾比利莎】
「还有,现在只有你,还会这样叫在下『公主殿下』吧。」
【绮丽】
「嗯,是这样吗?……不过,公主殿下就是公主殿下哦?『绮丽』是『公主殿下』的『刃』,这点也永远都不会变哦?」
【艾比利莎】
「………………是这样吗。」
【绮丽】
「嗯,就是这样~~」
夕阳已经沉到了地平线以下,要不了多久,世界就要再次沉浸在一片黑暗中了吧。
【??】
「喂————你这钝刀!不是说好找到小姐之后要马上通知我的吗!」
迎面跑过来一个有着赤红色短发和小麦色肌肤的女子。
虽然记忆有点模糊,不过她好像就是我在失去意识之前最后见到的那个女子的样子。
【绮丽】
「哼~谁会告诉你这只爬虫啊!真可惜……要是你没找到我们的话我就和公主殿下直接跑到四脚爬虫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去了~」
【??】
「————好啊,等飞起来的时候小心我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把你这钝刀扔到深山老林里去!」
【绮丽】
「哼~~谁稀罕要你载公主殿下飞啊~~」
绮丽向满脸通红的那个女子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
【艾比利莎】
「那个…………」
虽然插不上话,不过任由她俩继续下去估计会没完没了。
【??】
「嗯?啊,你……虽,虽然是小姐的身体……不过你现在并不是我的小姐,没错吧?」
【艾比利莎】
「诶?」
【??】
「哎,虽然知道不是小姐本人,不过小姐已经吩咐过要保护你了……啊,不过就算小姐没有这么吩咐我还是会保护小猫咪啦,毕竟小姐的身体——」
【绮丽】
「等·一·下!谁说要爬虫来保护公主殿下啦?公主殿下有绮丽在就足够了~」
【??】
「————都说了多少次了,不是『爬虫』————」
【艾比利莎】
「……………………………………」
这次好像是完全没有办法插话了……
……………………

【??】
「哎?小猫咪不记得我吗?」
等到两人似乎永远没有交集的争吵平息下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艾比利莎】
「这个……在下似乎真的没有一点印象……」
当我问起红发女子的身份时,她好像对我不认识她的事有点惊讶。
【??】
「唉唉,就算时间有点长了,也不至于忘得这么彻底吧?不过……哎,算了」
她好像放弃思考似的摆了摆手。
【??】
「那就当作是初次见面再做一下自我介绍好了~啊哼」
女子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
【艾蕾娜】
「我叫艾蕾娜·塞克里菲斯哟。」
【艾比利莎】
「艾蕾娜……『塞克里菲斯』?」
和我同样的姓氏……
【艾蕾娜】
「嗯,没错,是和你同样的姓氏,『献祭』之名哦。」
好像看穿了我在想什么似的,自称『艾蕾娜』的女子意有所指地说。
【艾比利莎】
「『献祭的三者』…吗?」
我想起了在那个叫什么『天国』的地方听到的神秘声音。
【绮丽】
「诶?公主殿下知道『献祭三者』的事吗?……啊,难道是——」
绮丽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欲言又止。
【艾蕾娜】
「『阿卡涅迦沙纪』吧?……嘿,钝刀的眷属啊,还真是嘴快的家伙呢。」
艾蕾娜带着些许轻蔑的意味朝绮丽撇了撇嘴。
【艾比利莎】
「那个,在下的确听到过她自称是『阿卡涅迦沙纪』,还说是『刃』的守护……不过那是什么人?还有『眷属』什么的——」
无意间向绮丽看过去,却不禁被绮丽的脸色吓了一跳。
虽然绮丽本来皮肤就很白皙,但现在的脸色却更偏向『惨白』。
【艾蕾娜】
「你还真是什~么~都~忘了啊?」
正在我犹豫该不该问下去的时候,艾蕾娜接过了话题。
【艾蕾娜】
「没办法没办法~那个『阿卡涅迦沙纪』是——」
【绮丽】
「够了够了够了——!别再在我面前提那个名字——!」
绮丽突然捂着耳朵大声喊起来,银色的长发随着猛烈摇晃的头波浪般地摇曳,用红丝带系在纤细脖颈上的银铃也发出急促的响声。
【艾比利莎】
「……绮、绮丽……?」
从来没有见过绮丽变得这么激动……
啊不,在不久前遇到过一次,那时她还是闪烁着如雪般光芒的剑的模样。
【艾蕾娜】
「是是——我不说了不就行了嘛,干嘛要闹成这样……」
【艾比利莎】
「那个、绮丽……?抱歉……如果你不愿提起那些,在下不问就——」
【绮丽】
「呜哇——————!!」
【艾比利莎】
「啊——」
正在我为问了些多余的问题而道歉的时候,绮丽突然扑进我怀里大哭起来。
【艾比利莎】
「绮丽?」
我轻声叫着绮丽的名字,可是她好像没听到一样,只是把头埋在我胸前哭泣。
【艾蕾娜】
「呃,这家伙就交给你啦,我最受不了小孩子,一会吵吵闹闹,一会又哭哭啼啼的,麻烦死了……」
艾蕾娜捂着耳朵逃掉了,不一会就消失在夜色中。
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我只是轻轻抚着绮丽银色的长发,任由胸口湿得一塌糊涂。
……………………
…………
漆黑的天幕上散落着多到令人眼花缭乱的银沙,却依然无法驱散地上的黑暗。
「啊~啊~如果星星能再多些就好了……」
被母亲搂在怀中,我呆呆地望着已经可以用『璀璨』来形容的星空喃喃地说。
「怎么啦,小莉莎,我觉得今晚的星星已经很漂亮了啊?」
母亲听到我的自语,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
「虽然是这样,可是……」
「?」
「只有这点光亮,没办法照亮地面吧?」
我低下头向庭院深处望去,远离灯光的地方完全是一片黑暗,有种不知道会窜出什么东西的讨厌感觉。
黑暗,讨厌。
虽然经常被哥哥和姐姐们笑话说『都几岁了还怕黑』,但讨厌的东西就是讨厌。
我别过头,把脸埋在母亲胸前。
「莉莎怕黑吗?」
「呃,那个……完、完全不怕哦?」
大概是没怎么在母亲面前说过谎吧,结结巴巴的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不信。
「呵呵呵呵,不需要勉强啦,怕黑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母亲温柔地笑着,在抚摸我头发的手上微微多用了点力气。
我抬起头,看着母亲慈祥的脸。
「……不丢脸吗?可是哥哥姐姐们常笑话我『都这么大了还怕黑』……」
「诶,他们这么说吗?糟了,看样子我母亲的『威严』也有危险了……」
母亲用沮丧的语气说着,但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笑意。
嘛,其实平时总是这样温柔地笑着的母亲,好像与『威严』之类的词根本就沾不上边吧。
「母亲……也会害怕黑暗吗?」
「嗯,当然会啊。现在如果没有小莉莎陪着的话,也许我会连一分钟也待不下去吧。」
「是这样……吗」
「怎么啦?对母亲觉得失望了吗?」
「不不,怎么会呢」
不如说知道母亲还有这样的一面,心中反而有种高兴的感觉。
「呵呵,那我就放心了。」
母亲很高兴地摸了摸我的头发。
「可是,我好羡慕啊……」
「?小莉莎在羡慕什么呢?」
「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变得像哥哥姐姐那样不再怕黑呢?」
我努力望向庭院中好像怪物的嘴巴一样的黑暗,结果没一会就又把头埋进了母亲的怀中。
「没有人是不惧怕黑暗的,因为那是人的天性。」
夜晚的风变强了,母亲把我裹进她宽大的外衣中取暖,搞得我觉得自己就像是只从育儿袋中探出头的小袋鼠似的。
「诶…母亲是说哥哥姐姐们是在说谎吗?」
「也不能说是『说谎』啦……真要说的话,应该是在『逞强』吧。」
「逞强……?」
正在我琢磨着『说谎』和『逞强』有啥区别的时候,母亲又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随着年龄的增长,人会见识到各种各样不同的『暗』……对『暗』的惧怕也会越来越强吧。不过正因如此,人们更应该去学会如何去对抗『暗』……」
「对抗……暗?」
重复着母亲的话,我下意识地第三次把视线投向庭院深处的漆黑。
「嗯,『对抗黑暗』……这也是我们一族的宿命呢。」

…………
【艾蕾娜】
「……喂喂……还没哭完么?」
朦朦胧胧的意识中从远处传来艾蕾娜透漏着不耐烦的喊声。
【艾蕾娜】
「别磨磨唧唧的了,再等天就要亮了——啊!」
一声惊叫把我从迷迷糊糊的梦境中唤醒,我猛地睁开眼睛,只见脸涨得好像她自己的头发一般红的艾蕾娜正指着我,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艾蕾娜】
「太太太太令人羡……不对,太不知羞耻了!」
【艾比利莎】
「……呃?」
正当我正不知所指的时候,胸口传来一个小孩子迷迷糊糊的声音。
【绮丽】
「呜咪……天不是……还黑着嘛……?」
绮丽从我怀中撑起身子,揉着惺忪的睡眼呓语似的嘟囔道。
吹过一阵风,觉得胸口好凉。
我下意识地低下头,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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