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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永恒】tomorrow or goodb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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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29 21:46:3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秋末永恒】tomorrow or goodb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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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29 21:46:50 | 显示全部楼层

“再见。”对我来说是禁句。
是不能触碰的禁忌、是绝对的禁绝、是不能踏入的禁区。
理由很简单,真的相当简单,简单到我自己都不明白个中的缘由。
又或者说,是不可能明白。
这个原因亦很简单,甚至简单过了头,因为…从很久以前开始,我身边的人便陆续地、持续地消失不见了。
有些人是在我面前消失的。
有些人则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又或是并没有亲眼见到的情况下……
但无一例外…这些人都是在我……

“——小柑,明天见!”

“啊,再见…”

不知不觉,我又说出口了。

——下一刻,迈向马路对面的那位“曾经”是我的同学的女生……
“果然…”
“——!”马路的那一边突然响起了急刹车的刺耳声音。
“明明是绿灯呢……”
在马路的另一边,弱小的人类身躯在空中划出了优美的弧度。
“叭叽…”
宛若被折断翅膀的蝴蝶般瘫软在地上的娇小身躯。
缓缓地浸透整个地面的深红。
呆滞的目光。
绝对的死亡。
遍地的氧化铁。
“……”
将一切映入瞳孔之后,我重新开始了迈步。
毫无感叹可言。
这不过是我日常中的一幕罢了。
况且,彼此之间也没亲密到足以令我伤心驻足的程度。
叫我小柑的原因也仅仅是我讨厌别人叫我的姓而已。


“再见。”对我来说是禁句。
我人生中相遇过、又或者说能够烙印在我记忆中的各种各样的人。
没有一个人活到了现在。
其中的原因……大概便是我吧。
无论是飞机失事、亦或是车祸、甚至是杀人事件。
但即便是如此,我也并没有将这句话刻意的封印起来。
——因为没有必要。
“才不是我的错。”
只不过如此而已。

一.谬
清晨,对于低血压的我来说是犹如噩梦般的每日之始。
以一副仿佛随时会頽倒的姿态摇摇晃晃地攀登通向学校的坡道的我,在旁人看来,这一定会是一幅非常滑稽的景象。
不过所幸的是,现在时间是早上5:30,这条上学的道路上除了我之外毫无一人。
抬起头的话,便能看到天空中、东方那边、被部分树林遮盖与阻挡住一部分的——那片“残缺”的乳白色。
“……”要是现在季节是春天,坡道两旁种植的是樱花的话,想必会有一番相当美妙的景象吧?——这大概是在看到稀疏的的针叶林后,每个人应有的想象。
就在我沉溺在如此少女的幻想的时候,刮起了一阵风。
“……?”并没有刻意遮挡风的我看到了迎面飘来了一片状似花瓣的物体,由于飘浮的速度并不快的关系,以恍惚的视觉伸出手的我,轻易地接住了它。
“樱花…?”我看着“躺”在我手心上的粉红色花瓣,不禁低语道。
现在明明是冬季哎——假若现在是冬末那也就算了,但现在不仅是深冬,我们这里也不可能种植樱花。
我望着手心中的花瓣出神——下一刹那,手中的碎片被突然掀起的另一股大风吹飞了。
条件反射伸出的手赶不上狂风肆虐所造成的结果,我呆呆地望着飞向坡道下方的那一抹粉红。
“走吧…”过了好一会儿,我默默细语道。这不是什么值得停下来沉思的事情,即便思考,得到的解答大概也只会是——“错觉”这样而已吧。



大概,也许这类词占领了我的字典很大的一片区域,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许多事不过是我主观臆测所得出的结果,所以就算是对自己说的话语,加上猜测语气也是不置可否的事实吧。
嗯!人家在想这段东西的的时候忍住了许多次不用大概这类词呢,实在是一件值得令人嘉奖的事情啊,让人忍不住想要表扬一下自己。
不过这类想法在此亦毫无意义呐,那么一开始思考这个议题的目的在哪呢?或许纯粹是为了消磨时间吧?
“这样的话,究竟是哪一边呢?”
以惯例的无意义、无回答、亦无答案的问题作为重点,今天的日常精神论也宣告结束了。



不知不觉、毫无自觉,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身处在幽寂的校舍之中。
时间是6:09,比平时稍微晚了一点,刚刚发呆实质上用了多少时间呢?
虽然并不讨厌思考这件事情,但如果在不必要的地方无谓地浪费时间,而造成本不应该出现的失误的话,那可真可谓人生的一大耻辱。
为此,我快速地将鞋塞进鞋箱,换上室内鞋,随后,一口气跑上了3楼,拉开教室门的同时,我低语道:“早上好。”——不过理所当然的,木门背后一个人都没有。
“呼。”经过些许地调整呼吸之后,我安心地呼出一口气。
不过,其实我的担心显得十分多余,几分钟的误差造成意外的可能性即便不能说完全没有,也可以说几乎是零。
但是,事实上,有些事情往往是正因为松懈而使得不可能化为可能的——冷不防的——我的右肩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
“哇!”我禁不住惊叫出声。
“吓到你了?我想着在这个时间点在学校看到别人是在是一件非常稀罕的事情,所以忍不住想要出声打声招呼。”
“……”我没有回答,取而代之的是,仔细地凝视对方。
“哎,你该不会是…月季柑子吧?”
“为什么会知道?”——我依旧什么都没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一头清爽的短发,成熟与幼稚参半的脸庞。笑容显得十分自然,又或许该说这是自信的微笑么?黑白相间的校服也因此显得相当合身。
不过,就算我什么都没说,对方也仿佛猜透我的心思一般地继续说道:“你的传闻在这座学校还算挺出名的。”
——原来如此,如果说是传闻的话那我大致可以猜到大概的内容了。
“你是?”我出声问道。“只有你知道我的名字,这样很不公平吧?”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叫黄泉涟漪,请多指教。”
“…好名字。”略微地停顿之后,我由衷地评价道。
不过,不好意思说一次就够了吧——这是在心中响起的微不足道的小小抱怨。
“那么,应该没事了?”
若只是想打声招呼的话,那么现在事情应该结束了…
“啊…”
尽管对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是我没有等待对方的回应,直截了当地将那句话说出了口——那作为结束的话语。
“再见。”
作为终结的话语;
作为痛苦的根源;
作为消逝的一切。
脱口而出的瞬间,心产生了一阵悸动——即便如此,表情亦不会有任何变化。
“这样的话,究竟是哪一边呢?”心中突然回荡起了这样的问题。
是啊,究竟如何呢?
思考产生了恍惚,时间的流逝在刹那之间变得暧昧不清,在仿佛听到“那、打扰了。”以及因为思考而产生的空白记忆的交错之间,我的眼前早已空无一人。
心的悸动毫无停止的迹象,面容因此而扭曲——不过那也毫无关系,因为动作早已脱离了大脑,身体很痛苦,但转瞬之间,我向着走廊,亦是刚刚那位少年离去的方向,跑了起来。
作为个人的原则性而言,我是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恰似谎言的心情的。
但就算如此,现在无法平静下来的心情又算怎样呢?
真是…神似谎言的言语。
但就算精神处于这样的不稳定状态之下,违背我的大脑的不协调动作亦在我的思想没入更深一层之前加速进行着。
——呼吸很困难。
追上走在走廊上的那个背影的同时,不等对方回头,从背面——从正面,我将对方推倒了。
心脏跳动的速度更快了——完全没有平息下来的可能。
对于此,对于我此刻的行动,对方讶异的脸色表露无遗,我的表情以及心情估计也好不到哪去,但是,若是在此停滞的话,那边就真的什么意义都没有了。
为此,我开口了:
“你、还不能死。”
无需其他的话语,为了压抑此刻的心情,仅仅…只有……



二.灭
时间是早上8:15,第一节课已经开始。
不过即便是在上课,我也完全没有进入状态,更何况这还是数学老师的课,实在是令人沉闷到不能再沉闷了的程度了。
早上那起事件的下文,于此我实在不想再提——但不在某个地方说出来的话,又感觉这种状态会一直持续下去。
真是无力的状况——当时被压倒在地的他什么都没说,又或者该说是什么都无法说么……
而在那之后就…没有之后了,原因很简单,在这里亦显得过分地失态了,我保持那样的姿态被走上转角的同学撞见了……而且更不幸的是,对方还是同班的同学。
所以说…“到底是怎么了啊?”我不禁小声嘟囔道。
这种东西即便说出来,也没有答案。
今天的混乱程度相比平时,似乎要更为严重的样子……
唉…还真是,最不乐见的状况啊。
该说失误,这失误已经大到不能让人视而不见的程度了。
而最重要的是…“为什么要那样做?”
这也是一个近乎没有答案的疑问。
至于不是说完全,而是以近乎来形容的原因……
颤抖的双手
发烫的脸颊
灼热的心跳
这该不会…真的是……
——“不可能。”
心中马上得出否定的答案。
况且,无论我接下来,又或是之前做过什么…
——我都已经将那句话说出口了。
所以,于此,我应该做的是:
忘掉…麻木掉……
想到这里,之前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一次抽动了一下…
“……疼。”



“再见。”这是作为道别的话语。
与之拥有相似意义的有“拜拜”“别了”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但是,在此这种,“再见”这个词是特别的。
如果仅是包含离别之意,那么大多数词皆可胜任这个功能。
但“再见”却不仅仅只是包含这个意义,或许从某个角度来说,“再见”这个词是被强制赋予这个意义的……
——因为“再见”难道不是“再相见”的意思么?



“叮…咚……”
经过了仿佛数十年的时间,可怕的数学课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瞬间放松下来的神经让我不禁想就这样趴在桌上扭动几下以示解放,不过想当然,这并没有付诸实行。
但在这里,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我不应该再呆在教室里的,至少在这个时间点是如此。

——宛若妄想。
——早已忘却。

就在我沉溺在与桌子的亲密接触的同时,我听到一个并不算陌生的声音叫了我的名字。
“月季同学。”
身体不自主的颤抖了一下——这是我最讨厌的称呼之一。
这已经算是生理上的厌恶了。
自然而然地沉下脸,我回应道:
“有什么事么,绵昔同学?”
转过头才发现,站在那里的并不仅仅只有绵昔一个。
有…三个人。
另外两个人的名字……已经想不起来了。
不过,从打扮以及氛围来看,她们三个应该算是经常在一起玩的朋友吧。
这只能算是不能归为推测的一般论调……



有时候我在想,拥有梦想究竟是否算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呢。
没有,又或者说无法持有梦想的人理所当然地,会或多或少地羡慕拥有梦想,并能为之奋斗的人们。
当然,这也是猜测的结果,但要是于此停止的话,那就跟之前没什么两样了,所以我决定继续说下去。
那么于此之上,反观拥有梦想的人,与“无”相比他们究竟是幸运的、幸福的,亦或是不幸的呢?
在这我想选择后者,抛弃坚定的梦想不谈,随便地持有梦想这件事情,“无”与之相比,显得过分地轻松了。
因为毕竟,梦这种东西,还是太容易破碎了。

谎言谬误。

“那么小柑,就这样约好了哦。”
即便别开视线,从声音上来讲也依旧能猜测到绵昔脸上那开朗的笑容。
所以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又问了一遍刚刚已经问过自己的,相同性质的疑问。
但这已经不是疑问的程度而应是让人惊诧的程度了。
实在令人大跌眼镜。
“……”不过,心情相比之前,要稍微轻松一点……
其实、对于这些事情,早就该…习惯了吧。
幻想,无论是触碰,亦或是忘却,都、不会改变任何东西。
但是还是…

暂存幻想。

我觉得这样比较好。
即便有一天所有的东西都会像泡沫般消失不见。
“……”
“叮…咚……”
略微地整理了下心情之后,下一堂课开始了。



三.愿
在睡意与求知欲的争斗之中,一个世纪就这样过去了。
“叮…咚……”
早上的课终于算是告一段落了。
知识这种东西…无论堆积多少,对已成形的世界观而言……
Stop。
这方面还请适可而止。
唯一能做的事情尚若还进行否定的话,那就真的会变成“无”了。
虽然即便真的变成那样也依旧无关紧要,但我不想如此,至少现在是这样。
就算如此,又——如何呢?
惯例的无回答之后,我站起身离开教室。
目的地:没有——漫无目的就是我的目的。
——其实我只是想稍微在校舍之内徘徊下而已。



矛盾。
说到这个就会让人想到最锋利的矛以及最坚固的盾的说法。
但若是真要作个比较的话,我是选择后者的。
不过这跑题了,这里要讲的是人类是矛盾的集合体这一说法。
换个比较有趣的议点吧,矛与盾这两种东西,本身而言应该是对立的关系,但人类却将他们二者放在一起使用,这跟要他们两个合作其实同一个概念吧?但事实又如何呢?人类毫无疑问地成功了,实在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嗯。
不过话说回来,矛与盾本来就是人类发明的,那何来成功一说呢?
这只是稍微举个比较好懂的例子嘛,在意细节的都是笨蛋嗯。
不过其实矛盾这种东西,即便不举例子,也已经到处都是。就仿佛随处可见的不知名的小花小草一样,即便被人发现,也不会引人注目,更不会在他人的记忆里刻印下任何痕迹。
嗯——如此这般。

尽是虚幻。


“…这样,才算是一般人的正常反应嘛。”
走在校舍的走廊上,途中碰上的学生全都距离我至少有5米以上,总之就是给人一种退避三舍的感觉,仿佛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又或者该说是看见了瘟神?
如果每个人都像是绵昔那样“唔?有什么好害怕的?”这样对待我的话,我想我会很困扰的。
“毕竟这样才比较轻松啊。”
难道不是么?
懒洋洋的冬日阳光透过窗户洋洋洒洒的铺在堆叠着花色的地板上。
我眯着眼睛将半个身子趴在栏杆上,望着被染成金色的操场,笑意犹如滴落的水珠一般突然冒了出来。
“啊~啊。”
真想就这样睡过去好了。
说起来,那家伙的名字还真是个好名字啊。
该说是本身就包含自贬之意么?总之跟我这种随处可见的名字不同呢。
算了,还是不去想好了。
难得放松下来的心情……
“你还真像只猫啊。”
“这算是赞美我么?黄泉同学。”
根本无需确认,敢接近我的只有他而已。
亏我还站在他班门前等了这么久。
“只能是了吧。”他苦笑道。
只是稍稍抱着些期待而已,尚若…还活着的话。
才没有因此觉得很开心呢。
“那我就开心的接受了。”
弥漫的不安,仿佛之前就没有存在过一般。
稍稍的,只有一点点而已——嘴角上扬了。
“那么,你是来做什么的?如果说是偶然路过的话,应该不至于在我们班门前滞留这么久吧?”
“哎——你居然知道我在这等了很久呢,人家还以为你是刚发现的。”
“…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们班都快起骚动了。”
原来如此,影响力和知名度还有这样的好处么啊。
“既然是这样,你就不害怕我么?”
我问了一个对着绵昔的时候问过的相同的问题。
“麻木了么?”
意料之外的回答,不,这大概连回答都算不上。
“什么意思?”
“既然在意的话,为什么还要继续?”
“因为约定好了。”
没有犹豫的理由。
堆叠的是谎言的话。
那么交错的就是幸福了吧。
就算是自欺欺人也无所谓。
若说是自我满足那就更好了。
“明摆着的借口,也还要继续自说自话么?”
“明明什么都不懂,却还要继续自以为是么?”
难得的良好气氛,就这样被破坏殆尽了。
“……”
残存的是沉默,对于此,我已然见怪不怪,亦早已失去兴趣。
本来还抱着些许期待的。
感觉像个白痴。
尚若是梦,还可以一笑而过。
但现实显然不可能如此轻松。
所以说啊…究竟是哪一边呢?
即便伤心,也不可能哭。
即便开心,亦不会去笑。
我从栏杆上抽身,望向仍沉默的他,宛若留恋似的呆立了一会之后,我…开口了:
“…问我是否会害怕,我当然会啊……”
不,开口的不是我。
“但是,那个时候,追上我的你,满脸不安地俯视我的你,在颤抖啊…那个时候我发现了,自己的恐惧究竟有多么地微不足道。”
“所以,那个时候我决定了——我、不会死的,无论那是诅咒又或是死神,我都会依你所言活下去的。”
阳光,很碍事呢,但是,很温暖,明明是深冬之中那近乎毫无热度可言的阳光,但胸口却毫无来由地变得暖洋洋的。
果然,没白来呢。
——这是我最期待的答案。
既不是不害怕,亦不是远离。
所以,我之后的行动——可以说是回礼吧。
“涟漪君。”
我这样叫了他。
然后,在他转过头来的同时,轻轻地踮起脚尖,献上了我的初吻。



四.稠
冬天的昼很短。
明明才刚刚放学,太阳就像急着赶去另外一个半球上班似的,仅残余一般的身躯悬挂在地平线上。
太阳的颜色也从正午的金黄色光辉转变成了橘红色余晖。
今天与昨天不同,没有人与我同行,所以我也不用担心我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会惹别人生气。
但是,好景不长,还没走过两条街,我就碰上一个看上去还算眼熟的身影。
“…是星野同学?”
肯定是因为我心情特别好的缘故吧,所以我才会出声喊住仅交谈过一次的同班同学。
那个时候站在绵昔右边,显得有点战战兢兢的女生。
“哎…啊,是小柑啊。”
声音很柔和,之前的态度应该只是因为怕生吧。
“一个人么?怎么没有跟绵昔她们在一起?”
“她们两个今天好像都有事的样子,所以我们在学校的分别了。”
“有事…么?”我嘀咕道。
有一阵不好的预感,不过应该是错觉吧。
毕竟我还…什么都没说。
我身边的人,还没试过…在我什么都没做的情况下,消失不见。
“那要…一起回去么?我走这边。”星野指着接下来的归途的一部分说道。
“好啊,应该顺路呢。我欣然接受。
没有拒绝的理由,因为…那样只会是徒劳的挣扎。
心跳很平稳——对于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我已然厌倦,所以,我将思绪与意识隔绝了开来,脚步轻盈的踏上了归途。



星野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
这是我决定在记忆当中,为她烙印下的基础印象。
因为无条件信任,所以怕生;
因为宽容,所以随波逐流;
因为纯净,所以不会怀疑。
感觉,是一种很容易吃亏的性格。
“那也,没办法呢。”星野带着有点无奈的笑容,这样回答道。
“是啊,我也觉得保持这样比较好。”我也轻轻迎上些许的微笑。
世上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不明白自己,亦不想去改变人。
而另一种则是正因为明白自己,才不想要去改变的人。
星野属于后者,而我则是无可救药的前者。

“后悔么?”
“唔?后悔什么?”
“各种各样的,特别是…与我相识这件事。”
“……当然是,不后悔啊。”
“是么……
谢谢。”
诸如此类的感情,即便麻木,也没有放手的打算。
于是,到这里就,该结束了呢。
——“那么,再见了,星野眠。”

为美好的人生干杯吧。
祝你幸福。



五.苶
待到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完全入夜了。
门锁随着“咔擦”一声开始转动一圈之后,我推开了门扉。
“我回来了。”
室内一片漆黑,冷风在门打开的同时呼啸而过。
“冷。”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砰!”并不需要用力,随着强大的风力,门重重的关上了。
“……”
狂风失去了奔腾的出口,转向了它处,与此相对,我的身体犹如断了线的木偶一般,頽倒在地板上。
尽管一天都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但现在也依然没有一丝一毫的食欲。
既然没有食欲的话,那就算了吧——这是一个人住的好处,也是坏处。
黑暗之中,大脑也宛若这片深邃一般空洞无底,关于今天的事情,我没有一分一厘回忆的打算,只是纯粹感到无奈的疲劳。
“……”
因为再站起来实在太麻烦了,所以我摸黑爬向我的房间。
没有更换衣着的动力,这种事情等到明天再说吧,维持着这样微妙的状态,我直接躺上了床。
软绵绵的床让人感到一阵放松的舒适感。
但大脑仍处于一片混沌,舒适感使困意显得更为清晰。
微张的眼睑之下的瞳孔望向被黑色涂抹侵蚀的白色天花板,不知为何,仿佛看到一两颗闪烁的星星。



听说过么?——“我们所看见的星光,或许来至已经消逝的星星。”
还有——“逝去的生命,会成为小小的星星,照亮夜晚的天空。”
感性的言论。
理性的想象。
无论何时都是白色的,温柔的世界。
并非无法理解,将星星与生命结合起来的想象。
那份温柔的心情,你、能体会到么?



六.眠
我对早晨实在很没辙。
不仅要应付虚弱自己不喜欢的事情,还要克服困意使自己尽量保持清醒。
尽管并不讨厌洗完澡后的那份清爽感,但是却并不喜欢被弄湿的感觉,特别是头发。而且最重要的是每次洗澡都会花比预计的更多的时间——才不是因为太舒服呢。
综上所述,我还是决定去沐浴了。



许多事物是在失去之后,人们才知道其价值的。
这是个一般向,无意义,随处可见的无聊论调。
持有的事物越多,消逝的时候失去的就更多。
若是如此,为什么还要拥有?
这是个很容易想到的简单反论。
答案亦很简单,但却绝不容易想到。
因为…肯定自己的心情这种事情,相当困难。
“那答案究竟是什么呢?”
那个啊……很简单啊:
——因为很幸福,不是么?



时间是5:45,一如所料,我比平时晚了总共15分钟。
“或许、该稍微剪下头发了。”
尽管长度才刚刚到达及肩的程度,但毕竟修整起来实在太麻烦了。
无暇在途中产生诸如昨天那样美丽的妄想,不消一会,我已经步入昏暗的校舍,快速地换上室内鞋之后,我一口气爬上了3楼,但今天我的目的地不在这里,所以我的步伐没有丝毫一丝的停缓,又向上爬了3层。
阶梯的尽头之上布满灰色,左边是一扇略为陈旧的铁门,右边则是一堆废弃的课桌椅的集合。
“——”随着一声恰似不谐和音的悲鸣之后,我踏入了学校的天台。
天空的灰比起之前的空间好不到哪去,今天似乎会是阴天,这样的话只希望不要下雨就好。
时间是6:25,比约好的时间正好晚了15分钟。
“哎,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他,就站在那里,入口的正对面,以我所站的位置为标准的话,不过大概10米的距离。
“别误会,我只是来确认而已。”
“那为什么会迟了15分钟?你不像是会不遵守的时间人吧。”
“是谁教你主观臆测可以化为结论的?再者,依据在哪里?”
“还是一贯的得理不饶人啊…但事实上你不是随身带着两块表么?一个是戴在右手,而另一个则是在衣袋里吧?”
惯例的意料之外的回答,他总是做出一些与我预想相差甚远的事情。
“我戴在右手的也就算了,另一块表,我应该完全没说过吧?”
“但是,你手上那块表与另一只应该是一对才对吧?你也不像是能和别人共有一套的样子。
……“这两只表是父母的遗物…”
当然,我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取而代之的是,从口袋中取出另一块表。
“到最后还是依赖猜测啊,真令我失望——不过既然你发现了,那就送给你好了。”
语毕,我将手中的表想着他抛了过去。
结果不容置疑,对方精准地接住了它。
“没关系么?应该是很贵重的东西吧。”
“倒不如说正因为是很贵重的东西。再者,我也没有对已经没有什么印象的人留下来的东西伤感这样糟糕的兴趣。”
“是么,那我就高兴的接受了。”
“…那今天就到这里吧。”看到对方手下,我望了下表。
时间是6:40,恰好还是15分钟。
该说是不详的巧合么,但我对这一类事物本身就没有多在意。
我转过身,从逐渐光亮的世界迈向仍是昏暗的世界,这样的境界之差却没有相差多少距离,想到这里,我不禁觉得有点好笑。
“涟漪君,如果下次还活着的话,再见吧。”


六.恸
昨天,星野眠死了。
死因是钝器殴打造成的过量内出血。
尽管课室只是少了一个人,但相比平时,却仿佛变得空旷了许多。
绵昔的情况我不清楚,同时我也完全提不起兴趣。
再者,这样一来她们应该也不会再接近我了才对。
若能如此,那就太好了。
——特别之人正因为特别所以才稀少,又或许该说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有意义。
这是单纯的自我意义,于此自然没有否定每个人都是独特的这种观点。
唉,对于这些的话,我只更希望用上自我否定的。
“……”
眠死了,这是结果。
眠死了,亦是答案。
我承认当时确实抱持着一定的侥幸心理,但换个角度而言,与那时于那景,我也只能那样做。
——这是原则性问题。
所以,没有伤感的理由,因为心完全没有在跳动,若因此怪责我也无所谓,我也早已明白自己的劣根性究竟无药可救到哪种程度。
“唉…”
真无聊。
产生如此想法的原因我很清楚,构成如此反思的原因我亦很清楚,造成如此的原因我是不明白到不想明白的地步了。
这次因为眠的死而产生的自我厌恶会持续多久?
我不知道。



七.缠
抚摸。
碰触。
握紧。
舒缓的身心。
安心的感觉。
放松的心情。
宛若…做梦一般。
简直…就像是梦一般。
碰触。
想要握紧的同时
——消逝了。

——“咚…咚。”
睁开朦胧的睡眼,歪斜的视野因找不到正确的焦距而显得一片模糊。
……看来,之前睡着了呢,是在英语课的时候还是在课间呢…
时间是10:17,第三节课结束没多久。
大脑很沉,但却没有继续睡眠的欲望。
无奈之下,为了驱散睡意,我起身向教室外走去。
这只是字面上的说法,事实上,我还没走到门口,就撞上了认识的人。
这种说法或许很奇怪,但事实上现在我们班上我认识的其实也只有绵昔和另外一个人罢了。绵昔自不待言,我可没有直接无视她的胆量。
所以,我碰上谁已经不言自明,而正当我打算就这样越过对方之时
——“谢谢你。”
因为这句话,我停了下来。
不,应该是说“因为搞不明白这句话”所以我停了下来。
“……谢什么?”
搞不明白的事物就会产生疑惑,这是人类的基本机制之一。
“因为眠的。”
“……眠她死了哦。”
“嗯,所以……谢谢你最后陪着她。”
“……”
对方在…说什么?
对方想…说什么?
“你们…不认为是我,害死她的么?”
这能称之为疑惑么?又或是称之为惊讶……
“为什么会那样想?”
“……那、感谢的理由在哪里?”
“…眠、她解脱了。”
“在那最后之前,有人能够陪在她身边,实在是非常感谢。”
“……”



关于眠的在家庭中所受的暴力,这些都是在我与樋浦同学后来的对话中了解的,于此我没有记录的心情以及打算。
究竟…算是怎么样呢?
眠的死,是我的原因,还是既定的结果?
在开始之前结束;
在救赎之后终末。
假若,只是说假若而已,若无始的话那是否就真的无终了呢。
往前无限延伸,真的能够获得什么么?
这种问题,这些疑惑,早已产生了无数次,亦早已无功而返无数次了。
有意义吗?
大概没意义吧。
展开双手,翻转手心,那些握在手中的事物,是否仍让你觉得,那些弥足珍贵的回忆,能让你轻轻地露出微笑呢?

涟漪君。

还能再见么。

突然好想见你。



八.殇
上午第五节课还未结束,天空便“哗啦啦”地下起了倾盆大雨。
我忍不住一脸郁闷地望向窗外,这一举动意料之外地吓到了临窗的同学。
本来只是单单寒冷干燥的深冬,若下起雨的话,寒冷骤增不说,还会变得非常湿润。
不得不说,这种天气实在令人非常讨厌。
不过讨厌归讨厌,我也不可能真的对此做些什么……
但心情会因此而变差也是毋容置疑,不置可否的事实,所以于此于地我大概也是只能一个人生闷气的程度。尽管知道这样做非常愚蠢,纯粹是自己与自己过不去,但是对此而言无论怎样劝导自己,不会改变的东西依旧只是摆在自己面前;尽管明白徒增的只会是烦恼,但是在此不陷入死胡同的话也就不像自己了。
——所以,实在是…非常的别扭。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像个白痴一样吧?”
我无奈地喃喃细语道。



一个人的话是孤独的。
两个人又是如何呢?
若两个人迟早会回归到一个人的状态的话。
那么三个人、四个人,只要组成家庭就好了吧?
这大概便是家庭诞生的原因吧。
但是,事情往往不可能那么顺利。
能够在亲人、朋友陪伴之下死去,那实质上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就是因为这样,人才会不断与他人建立联系的吧?
那么,陪伴着,看着亲人、看着有人在自己面前消失之后……
——每个人都是特别的、无可替代的存在。
所以,被留下来的人…又应该怎么办呢?他们又…得到了些什么呢?

——我、非常害怕孤独。



“哗啦啦——!”雨丝毫没有减缓的迹象。
相对的,趴在桌上望向窗外的我完全没有做任何事情的动力。
困意像是湿润的空气一样弥漫在我的周围。
“这样一来,不就真的…像只猫一样么?”
我自认并不像猫那般率性以及高傲。
比起高傲这种褒义词,还是傲慢这种贬义词更适合我。
“哗啦啦——!”雨声就宛若低吟一般。
就好似一首摇篮曲。
若能就这样沉沉睡去,那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这是诸如此类的无聊感叹。
但显然我不可能如此放任自己,即便拖延时间,必须去做的事业仍旧必需去做。
这么一说,感觉就跟骗自己一样呐。
就算有这种感想, 行动也不会有任何含糊的理由。
我起身向教室前方走去,越过两排座位,再向右走一段距离。
“绵昔。”这是稍显亲昵的称呼。
“哎,真是稀客呢,小柑你居然会主动来找我。”
一如所料,绵昔的脸多少显得有点憔悴,我假装没有注意到,毫不在意地提出本应作为禁忌的话题。
“眠她不在了呢,约定还有效么。”
若能因此停滞的话,那边是最好的情况了。
敬谢不敏的事物过多,假若有时本末倒置,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对于此,对于我充满恶意的问题,绵昔她…并没有在意。
并不是没有察觉到,而是以完全善意的角度谅解了。
“没关系的,毕竟约好了。”
轻柔的声音;
温和的微笑。
宛若、包容一切。
就好似母亲一样。
“是么…”
这是我无法企及的高度;
这是我只能仰望的高度。
“那么,约好了哦,小柑。
相似的对话;
已然变质的内容。
“……啊啊。”
因为这次是面对面的关系,所以我没办法完全别开视线,只能含糊地回到道。
“绵昔,虽然已经错过了问这问题的最好时机,但是我还是想问,为什么?”
“为什么,是指什么事情?”
“……绵昔你不可能不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吧,你是故意的?”
“哎,抱歉抱歉…我还以为小柑并不喜欢别人猜测自己的想法呢。”
……我有,向绵昔说过这件事么?
“我讨厌的只是由猜测直接导向结论,所以不用顾忌这个大方向上的问题。”
“是这样啊,那这个可以作为保留节目呢?小柑履行约定之后我也会回答这个问题的,这样的话小柑觉得如何呢?”
“是么…也好。”
若以这个问题作为与绵昔的终结,倒也算是一个不好不坏的选项。
“那么,没什么事了,打扰了。”
这件事完结的话今天的预定也就就此OVER了,说起来有点继续呆在这里也毫无意义的感触,不过这种想法对于实际意志依然无关痛痒。
反正——又算是怎样呢?
“没关系哦,是小柑的话无论何时来找我都行。”
“啊啊……”
应付绵昔这种性格对于我来说实属一件困扰的事情,所以若能早点结束,,那实在不愧为令人心旷神怡的想法,但毕竟约定就是约定,即便没有遵守的打算,也不可能去打破。
若然,既然是梦那就做到底吧。

——心神荡漾。

时间是2:15,下午的课堂即将开启,不得不说,下定决心找绵昔这个过程犹豫的过长了,但失去的时间也不可能会恢复,这才是懊恼的本体,跟消逝的时间一样,因此而变差的心情也不会一刹那就编好。
无奈之下,我呆呆地望着窗外逐渐变得稀薄的雨幕消耗了仅存的15分钟。



九.默
15分钟扩张至150分钟,并不是一件多困难的事情。
飘浮不定的意识悬挂于空,思考之事污浊空白,窗外之雨已然停歇,但因为下雨骤降的温度却不会因为雨停而恢复,真希望能和其他冬眠的动物一样,睡到春天再醒来就好了。
身体完全不想动,连回家的执念、信念、意念,甚至连残念都没有,精神上的疲劳连带波及到了身躯,让人只想就这样恍惚睡去。但即便如此,还有有想做之事……
——但是完全没有理由。
没有相见的理由;
没有交谈的理由;
没有思念对方的理由。
人与人之间的羁绊过于苍白;心与心之间的维系过分无力;就连此刻的这点杂感,亦显得无尽的悲凉。
“是…因为雨么。”
消极表露无遗,本来断绝的弦藕断丝连;烦躁于此堆积而上,堵塞于心。
难得,真的非常难得,少见的有一股…想哭的感觉。
但即便是如此心想,也一定…不可能去那样做。
因为那样,有种——背叛他人的感觉。
——“一直以来接触我的人。”
所以笑吧,即便早已忘却该如何展露笑容;
所以笑吧,即便不可能会再见了;
所以笑吧,即便这是已然终焉的无限循环。
“小柑…”
“……”
明明早就应该发现了,呆在这里会引起谁人的注意,到了今天我究竟还在期待什么?
“不要接近我…”
绵昔在之前寂静走出教室,所以不可能会是她;他则更加不可能,我没有允许他擅自来找我;所以,只可能是……
“为什么?”
无需赘言,以及稍加修饰的疑问。
一直以来沉淀于心底的困惑。
若没有遇见他的话…我能够如此,毫不迟疑地问出口吗?
对着绵昔时是如此,如此对着樋浦同学亦然。
“为什么能够毫无顾忌的接近我?”


时间的长短是相对而言的。
这个理论究竟是唯心主义或是唯物主义呢?
于一方面而言,时间会因为人的心情而改变它本身的运行速度,一秒钟、一分钟有些时候甚至可以等于几年或几十年。
那么久这之上,究竟是人的意识改变了时间的速度,又或是单纯的时间相对于人的意识而言拥有了不同的意义?
素偶一,真的要讲的话,“秒、分、小时、天、月、季、年、年代、世纪。”这些人为所定下的单位,假若从“秒”开始就被推倒否定的话,虽不至于说历史会因此改写,但改变一个人的世界观已经绰绰有余了吧?
每一秒是多少分钟,每一分是什么小时,每一年是多少世纪?
不许用分数哦。
于是于此颠倒错乱,这并不算太困难之事;反倒说容易之极。因为无论如何雄辩、诡辩、狡辩,这些都不过是些被称之为“单位”的“代号”罢了。
——这层意义到此为止,我没有对这个大方向进行更深的否定的打算,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些或许都仅仅只是反人类的言论而已。
但是在这里,我最想说的其实“对他们来讲的一秒,对于你而言是多少?”单位不限哦(笑~)。
玩笑就此打住,也许一秒并不好想象,那么稍微扩大一点呢?
一小时,一天,甚至于一个月呢?
答案又将如何?
常常有人说“惜时如金“,但说白了他们不过是在想着如何用好每一分每一秒罢了,这从另一个方向来说根本就是错误的。假若,若是说,将“秒”当“天”使用(来看)结果又将如何呢?
并不是指偷换概念,而只是纯粹的体验感情。
简单的换算一下,假若把“秒”换成“天”,那么一分钟即是两个月,一小时是9.86年,而一天则是2.36个世纪。
2.36个世纪对于一个人来说是否足够?我想那是相当充裕的,甚至可以说充裕过头了。
那么,如果某人能够将“秒”当“天”使用的话,是不是代表它……

——只需要活一天(2.36个世纪)就足够了呢?



从下午开始太阳公公就直接罢工回家了,于是天空从灰色逐渐被黑色所浸透,在毫无感觉之时,周围早已进入了深夜。
时间是6:43,之前无谓地将时间挥洒在了什么地方,我一无所知,也一概不知。
道路无限延伸,往前细细凝视的话,不禁让人产生一种能去到任何地方的错觉。
“若然,只要是活着的话,无论是哪里都能到达的吧…”
“唔?小柑你说什么。”
“没什么,不用在意。”
——心情很差,不,大概连心情都可有可无,思绪虚无缥缈,意识若即若离。就好似…梦呓一般。
量变引起质变。
量变何时产生,无人可知;质变何时突起,却无人不知。
说到底,究竟是想象先于事物之前而存在,亦或是事物先存在于想象之前呢?恐怕谁也说不清。
“这样,真的就可以了么?”
这样,真的有意义么?
“只要小柑觉得没关系就行了。”
“你们啊…究竟是过于没有主见,还是过分地纵容我了呢?”
——不言自明。
“这个嘛…小柑认为呢?”
“我怎么会知道…”
“小柑就是这样呢。”——对于此,樋浦她笑了。
所以我也…只能笑了。
——尽管笑得很悲哀;
尽管笑得很无奈;
尽管笑得有气无力。
“该结束了呢……”我抬头望向夜空,刹那间,模糊的视野仿佛看到一颗一闪而过的流星。
“抱歉呢…只能陪你到这里……”
“啊啊…我没关系的。”
早就…司空见惯了。
所以……

——樋浦心是…朋友。

“有缘再见吧,樋浦心。”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就算是这样,也肯定不会有一定会发生的重逢。
——“世间就是如此残酷彻底的不公平。”



十.亹(向前推进
至那以后的3天,我没有去学校。
我不想见到绵昔——不,这是借口,我只是不敢见到她而已。
约好的日子在今天,至于这个约定还是否有效,我无法确定,也没有去确认的心情。
“于此而言,究竟白与黑有什么区别?”
并不需要答案,因为大概连问题都称不上。
故事必然存在终结,但终结却不一定会是故事的结局。
约好的时间是下午2:00,离那时还差4个小时,作为整理心情的时间,39.44年实属多得不能再多了。
一直发呆也没有任何价值,突然间,想到这几天几乎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下午空手去赴约感觉上来说也不甚十全。
所以,综上所述,我走进了我许久不曾进过的厨房。
耐保存的东西我记得上次买了许多,所以应该不用担心材料的问题。
——打开冰箱,一如所想,里面摆着做蛋糕所需的一切材料,而且边上还放着一盒新鲜的草莓。
哎…我什么时候买了忘记了么?
完全没有印象,但是娇艳欲滴的红色果子摆在面前是不容辩驳的现实。
“……”
执着于回忆也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我将将要使用的材料全部一次性取了出来,着手开始制作蛋糕——事前不忘先吃个草莓。



世间的万物都有其存在的意义。
这个言论其实相当没有实质价值与意义。
毕竟意义这种东西,只不过是由人类赋予的关于其用处的暂时解释,既然是相对而言,那么为什么敢用世间相称?就算勉为其难而用之,也应该是“世间的万物对于个人来讲都有其存在意义”这样才对吧?
“那么,正与反又有什么差距呢?”
这亦是连问题都称不上的小小言论。
话说回来,意义这种东西其实也是因人而异的,那么在此大谈存在与意义的关系与大放厥词又有何差别?
唉…涉及这方面总是会造成某些不必要的自我厌恶,虽说不偏激的哲学是存在的,但偏激不就代表着不客观与理智么?那又有何资格称之为“学”?
于此而言,这样的疑惑依旧只是对自己的精神观、世界观的无力逼问,成形的东西早已牢固而不可破,产生的疑问堆积的越多,徒增的烦恼亦无尽无终。
既然明白一切只是无用功,那么为何还要继续?

——“……大概只是,已经无法停止了。”



时间是1:23,离约好的时间约莫还有30分钟,准确点来说的话是…6.08年…吗?
唔……目的地就在…这个转角么?
这附近已经有多久没来了?模糊的记忆回想不出实际存在的画面。
“啊,小柑!这里这里!”
转过转角,绵昔她…就在那里。
今天天气很晴朗,意外地晴朗得不能再晴朗了。
澄澈清明的蓝天,和煦的阳光,说起来,应该算是下了三天的雨之后应得的补偿?
——着实令人感到心旷神怡。
真希望黄昏不要到来就好了。
“等了多久了?”
答案并不重要,这样的问题只不过是让对话能够正常进行下去的无聊仪式。
“半个…小时左右吧?”绵昔歪了歪头。
提前一个小时么,倒确实很有绵昔的风格。
而我的风格…一言以蔽之,大概就是半桶水吧?
“那么,和约好的一样,是去看电影么?”
“当然~!”绵昔精神奕奕地说道。
看着绵昔开朗的笑容,莫名的,我产生了一种被他们摇晃的错觉。
——约定的四人。
——如今的两人。

——“亏我还特地做了3个蛋糕呢…”

“明明一点意义都没有…”
又或者该说,后知后觉的事物过多,事到如今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弥补不了吧。
既然终会消失;
那就更应该好好享受此刻才对,
这是业已得出的结论。



零.终
做了一个梦。
跟那天…与绵昔一起看的电影很像。
讲的是,一名少女在遇到车祸之后,大脑受损,只能记得一小部分的记忆且一直昏迷之后,做着各种各样的梦,与他人相识、相知、甚至相恋的,然后又与各种各样的人分别、离别与永别的故事。
什么都没有得到;
什么都既已得到。
——跟我、实在很像。
像得无以复加。
觉得相像的我,实在愚蠢得无以复加。
“不会醒来的梦便是现实。”
这是不容妄想的正反言论。

——最后,少女她醒来了/最后,少女他…死了。



十一.殁
“呐,涟漪君,你认为什么才是活着?”
银色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白色的床单上,我望着站在门口的他轻轻地问道。
“这应该不是刚刚哭累了睡过去之后,刚醒来的人应该问的问题吧?”
“说的…也是呢。”
我别开视线,望向挂在夜空之上的那一轮明月。
“那个女生,是你的朋友么?”
“……是挚友。”
从今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也无可替代的朋友。
“那么,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我明知故问道。
“既然是重要的人,为什么还要说‘再见’?”
“……”
我将实现从明月转回空洞的天花板。
“这次没有星星么?”我嘀咕道。
“?”
“正因为是挚友啊。”
声音传达到的同时,眼泪自然而然的顺着眼角流淌而出。
意识到这并不是我的床的同时,我既往伸手捂住眼睛,即便如此,泪水也没有一丝的减缓。
但是,就算是这样,那时呆呆地望着绵昔的我,以及如今泪流不止的我,心也没有产生任何一丝的悸动,也许,这才是伤痛的本体,对于依然麻木的我,根本衬不上还能够笑着说出那种话语的她。
“是祝愿么?那句话。”他轻声问道,语气甚至不带任何意思的起伏那般平缓。
“过去…或许是吧……”
在经过血色与灰暗的洗刷之后,美好的事物必然不能保持其原先的本质。
这是常理,亦是逻辑。
“现在的话…大概是…祈祷吧。”
为了共同迈向相同的明天;
为了度过与今天相似的明天;
有了拥有能够相视而笑的明天。
而发疯似地祈祷。
若能够再见,那无论让我说多少多少次都无所谓。
“既然如此,不说不就好了?”
对,这才是直指核心的疑问。
闻言,我从床上起身——泪,已经哭够了——关于绵昔的事情也,就此盖棺定论吧。
“要我送你回去么?”
“不必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语毕,我越过了他。
从黑暗迈向光亮的走廊亦不需要多大的距离,不过这是人类创造出来的“结界”。
擦身而过的刹那——“不祈祷的话,大概…就连明天都无法拥有。”我默默细语,宛若…说给自己听的话语一般。
“……”
“……”
错觉的刹那之后,彼此没有再多的对话,亦没有再多的动作。
他,是在压抑感情么;而我,大概是在漠视吧……
对于此,我感到有些飘飘然,推开门扉,走下楼梯,我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他亦没有更多的言语。
——简直就像,弦已经全然断绝一般。
毫无感慨,我就此溶入阴郁的夜色之中。



所谓的意识存在于哪里?
人死后会怎么样?
幸福究竟是什么?
这些问题,简而言之,大概就是最终吧。
关于灵魂的最终发问;
关于死亡最终的发问;
关于人生最终的发问;
“究竟…算是哪一边呢?”
——“无论是哪一边其实都没差吧?”
向前进是倒退,向后退是回转。
宛若螺旋,交错的里与表。
向左是现实/妄想,向右是妄想/现实。
碰触的是梦,若即若离的…才是真么?
弥漫的是雾,还是尘呢?
如此探究,如此深究,如此追究,到底到底,有什么样的意义呢?
老实说,我已经疲于去思考了。
没有答案的东西太多太多,堆积而上的繁杂之物早已达到令人感觉目眩的高度,既然明明知道什么都不会有,无论怎么做也只是在终点线上回旋飘舞的形单影只的纸飞机的话,那么……

——“该结束了呢…”

“是啊,无论是什么,都会有其终焉的那一刻的。”
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

能拥有相同的时间;
彼此之间能够相识;
以及,对于一见钟情的他。

“谢谢你们。”
能够一直陪着如此任性的我。



时间是12:01,严格来说现在已经算是第二天了,不过夜晚不同于白天,即便时间流转,月亮改变位置,也不会同白天那样,出现清晨,中午,以及黄昏这样的偏差。
夜风萧瑟,一边是多云的日子,地面辐射添补上大气逆辐射,也仍让温度相比白天下降了几分。
“……”
穿着的衣服本是只为了应付与绵昔的约定,时间消磨至此实在是一大失策。
发抖可以产生热量,但这毕竟还是远水不解近忧。
为此,我加快了步伐——冷不防——“铃铃铃铃铃——!”
我的手机响了。
“喂?”知道这个号码的人根本就没有,也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在平时没将手机调为静音。
“是月季柑子么?”手机那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而且,是相当事务性的口吻。
我不禁感到一阵寒意——“啊,嗯。”我含糊答道,没有追加描述心情的余韵,不详之感连同气氛油然而生。
“你刚刚应该是从黄泉涟漪家出来的吧?”
“……涟漪君他、怎么了?”——闭嘴,我知道我在颤抖。
“……”对于我直截了当的提问,对方似乎感到一丝的难以启齿,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沉默。
“死因是?”我以冷静到令自己都感到害怕的声音“质问”道。
“……是颈动脉大出血,初步推断是自杀。”
“嘀。”对方刚说完,我就直接将电话挂掉,并随手将手机就这么扔在了路边。
“好痛……”——明明身上没有伤口,左胸附近却疼的无以复加。
全身无力,仿佛就要因此頽倒般地脱力。
身体很痛苦;
呼吸很苦难;
心脏的悸动全然无法抑制。
即便如此,
就算如此……
我还是跑了起来……
目的地很明确,明确得不能再明确了,活到今天头一次有了如此明确的目标,。
沿这条路向前进,直到看见那熟悉的糖果店再右拐,然后呈现在眼前的便是那条几乎每天都会走过的坡道。
若没有希望,那便不会绝望。
这个道理我当然明白。
但是,没有绝望的话,希望也毫无价值。
“哈…哈…”
身为回家社兼居家派的我自然不可能对这几公里的路应对自如,刚踏上坡道没多久,我在意变得气喘吁吁。
——但 就 算 是 这 样 ……
亦必须去确认。
从以前到现在循环的每一天;
从现在到未来轮回的每一刻;
遗迹,从相遇到如今将近1周的每一秒。
要去确认,非要去确认不可,只能去确认。不这样的话,弱不这样的话,那就跟将过去的人生全部被否定掉被别无二致了。
以全力跑到坡道的尽头,眼前呈现的与白天时不同的阴森的建筑轮廓。
而站在校门口的是——他。
“嗨,你来得可真迟啊。”与平时不同,他的脸上带着些许玩世不恭的笑容。
“……唯独这一点…你连说的资格都没有。”
“哎,是这样么?也罢,你既然来了这里的话,那稍微来谈一谈吧?”
“……”
“唔?干嘛那样盯着我。”
“没什么,走吧,涟漪君。”然后顺便“爱你哦,永远永远。”
嗯——直到这个梦境的尽头为止。


零.终
醒来了。
时间是……应该是刚过中午左右,我的手表掉到哪里去了?
眼睛很疼,是因为哭得太多了么?我不太清楚。
大脑很沉,这个的原因倒是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
天气…似乎回暖了。
穿着单薄的睡意也能够正常的进行行动了,不过似乎会感冒呐,虽然这也毫无干系。
我就那样摇摇晃晃地迈向洗漱台,先…掬一捧水洗下脸吧。
“啪…啪啪。”
好的,这样就稍微清醒一点了。
“轰隆…轰隆…”
随机,耳畔传来火车呼啸而过的声音。
“……”
弦断于此——即便这样,心与身亦不会因此崩塌。
大概是因为,我这个人早就在很久以前就变得支离破碎了吧。
所有的一切于终点堆积,然后宛若多米诺骨牌一般“哗啦啦——!”稀稀疏疏,密密麻麻地铺洒于白纸/黑墨之中。
我为什么还没死?
“不不,说到底我应问‘我为什么能活到现在?’才对吧?”
还能气定神闲的说出这种疑惑,说明还游刃有余。
但事实上而言——“所以说到底,究竟是哪一边呢?”
即便如此地脱口而出,被否定的现实,被欺瞒的事物,被蒙蔽的五感,一切的一切……
“于此而言,幻与实,谎与真又有何差别?”
亦真亦幻,亦虚亦实。
洗漱完毕后,我走向阳台,外面阳光明媚,使人不禁就这样眯起眼睛望向这个小镇。
微风拂起,不得不说,这实在令人感到非常愉悦,以及舒适。
犹如那个清晨;
犹如那个午后;
忧郁那个黄昏。
“啊啊,你想问那个么?”
早已错过了说明的所有时机,最后也没有对任何人说过真话的…关于“再见”的根源。
“说白了,不就只是…”
心情实在非常好。
好到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一般。
“究竟是为了怀抱明白而放弃‘再见’。”
“还是为了说出再见而祈祷明天。”
不过是这样二选一的分支。
连选择都不足以称之,不过是纯粹的潜意识而进行的行动。
不过其实,无论如何,究竟是怎样都是无所谓、无结果、无终点的事实。
结果优先于过程,过程无论多美好、多残酷、多悲伤、多愉悦,结果这种东西终究伫立不变,屹立不倒。
没什么好伤感的,就连如今的心情也感到清爽无比,没有任何一丝的粘稠感。
说到底,无论说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终究不可能维持永恒,既然是终会结束的事物,那么在它结束之时,我们应该以平静的心态面对才是。
人与人之间最多能维持某种关系多久?10年?50年?若说100年呢?
仅相处过一段时间的人,仅有一面之缘的人,在一个人的人生中这样的例子所占的数量多如繁星,这些人在分别之后,假若再也不会见面的话,那是不是可以说,相对于我们而言,他们与死亡无异呢?
所以于我而言,相处一周的时间,相处三天的时间,相处一天的时间,若是将时间的单位从秒假想为天的话,那么仅仅是一天对我来说业已十分足够了。
我的人生与他们不过是将他们漫长的人生呈上无数倍,然后再分解成无数份罢了。
若我能如此乐见、如此悲观、如此…无奈地接受这样的说法的话……

——我现在…大概也就不会哭了吧。



十二.迷
时间是1:23,不知不觉,我们走到了郊外。
一路上一直沉默的他终于开口了:“你应该有许多想问的吧?”
“你没别的想说了么?”
“只是优先顺序问题啦,若不是因为你,我可不会站在那里等那么久。”
“我不是说了关于这一点你没有说的资格么?”
“啊…是么?抱歉,抱歉,我忘了。”
这种拌嘴意外地让我觉得很有趣。
若时间能于此停止,那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同时,这也是完全没有意义的。
因为时间正因为会流逝所以人们才能够前进,假若停止,目前我们所做的事情都会失去其原有的意义,包括那份想要珍惜的心情。
这跟假若人类没有寿命限制的话,便会对生活麻木是同样的论点。
“别浪费时间了,我们两个应该都不喜欢在无谓的地方挥洒本来就不多的时间吧?而且,我的时间也真的所剩无几了。”
完全是一副熟知自己的大限的口吻……
正因为如此,所以如今的每一份每一秒才显得愈发的珍贵。
“这样的话,第一个问题,为什么?”
“唔?这个问题你不是问过绵昔了么?”
“我想听听你的答案,而且,绵昔她直到最后都没有回答我。”
——樋浦亦然。
“啊,如果你这样问我的话,我的回答跟绵昔一样喔,这是保留节目。”
“……保留到…什么时候?”
“说出来不就没意义了嘛?”他轻笑道。
“难道…还能够……”就在我差点将那个词说出口之时——“谁知道呢。”他硬生生地打断了我。“但是,小柑你祈祷了哦,或许在现实中那种行为没有任何一丝的用处,但是,在这里是不同的,只是需要契机而已。”
“契机…若是真有那种东西,为什么要到现在才…”
“这个你就别问我了嘛,最清楚的人,不是你自己么?”
我……?
我明白些什么?
既已消亡,亦已无法动弹的我……
能明白些什么?
“别露出那种表情嘛,既然有绝望的余韵,那不就代表还能够再有所希望么?”
“要去…希望些什么?”
还能够去希望些什么?
希望相遇,然后再无数次无数次地重蹈覆辙么?
纵使麻木,我也已经受够了。
“你啊,不是还能够期盼重逢么?”他伸手覆上我的头,那宽大的手掌让人觉得很温暖。
“一开始的情况或许是例外,又或许是巧合,但是从那之后,你就完全没有期望过吧?又或许该说是从那之后就死心了么?所以,你才会一直一直重复啊。”
语毕,他轻轻得抚摸了下我的头,然后向前走去——那是郊外一跳已经被废弃了的铁路。
“……”纵使不想预见,我也已然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到最后了呢。”他有条不紊地说道。“还有什么想问的么?”
“轰隆…轰隆…”从远处出来火车的轰鸣声。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因为,你还欠我一句话啊。”

被照耀在火车头灯的光芒之中,他爽朗地笑着。
“再见了,月季柑子。”

“——”



最后,我说了什么?




终章.再见、明天
时间是5:50,我比平时睡晚了。
虽然这算是一大失态,但我并没有加快步伐的意愿,只是脚步迟缓地迈向位于糖果屋后方的那个转角。
唉——就连叹气的力气,都完全丧失了。
拐过转角,我开始走上坡道,当时一口气爬上的距离,如今需要耗费多少时间呢?我不禁如此想道。
“……”
我…眼花了么?
呈现在眼前的是从坡道下方一直延伸而上一直到校门前的,整齐地排列着的正在花期的樱花树。
风一吹,樱花花瓣便纷纷扬扬地飘落而下,形成了一个粉色的世界。
——简直像是…做梦一般。
忍不住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向前踏入这样的境界当中,眼花缭乱地捕捉着每一片花瓣掠过的痕迹。
沐浴于花雨之中,脚步不自然的就变得轻盈起来,一眨眼功夫,我已经走到了学校的门口。
“……”
校舍里的灯、亮着。



关于最后。
什么才是最后呢?
寿命将至之处;
信念终结之初;
又或者是,故事的结局?

——不管如何,这都是最后了,请…尽情的享受吧。



“小柑。”“小柑。”“小柑。”……
我被声音包围着。
“柑橘。”“橘子。”“上月。”……
而且其中还不乏一些已经许久未曾听过的昵称。
在并不算宽敞的空间里,熙熙攘攘地聚集了许许多多的人。
爸爸,妈妈,养父,养母,相识了很久的朋友,以及仅有一面之缘的人,已经不记得名字的人,还有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人,这其中毫无疑问,他——伫立于此,就站在众人的中心。
“生日快乐。”
明明是如此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相去甚远的众人,但大家却都异口同声地说道。
“为…什么?”
只是疑惑。
堆积于心,沉淀,淤积的最后的疑惑,于此而言,其他东西根本就无关紧要。
所以请告诉我……究竟是哪一边……呢?
“事到如今,你居然还问这种问题啊。”仿佛代表在场的所有人一般,他如此说道。

——“当然是因为——大家都很喜欢小柑啊。”

“……”是…这样么。
原来仅仅是,以如此简单的话语便能解释的原因么?
那么一直苦恼的我,一直烦恼的我,不就只是在原地绕圈一样么?
——我亦能有能去珍惜的事物的心情。
就算这已经是最后的最后了,我觉得也还不算太迟。

所以,我开口了。

以、向大家致上自认为最棒的笑容:

——“明天、再见。”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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